二十三(第2/2页)

“但那时并没有——我是说,我当时肯定是做梦梦见——”

“女士,那天夜里,你凌晨三点跑过来找我,整个人近乎休克。你对我描述了他所在的位置,还有他躺在你那座小阳台上的躺椅里的情形。于是,我就跟你回了酒店,爬消防楼梯,一路上小心翼翼,保持着让我这份职业闻名遐迩的无限谨慎。结果呢,根本就没有米切尔,而你却躺在你的小床上,抱着你那一小瓶安眠药睡着了。”

“你就接着装吧,”她冲我喊道,“我知道你有多爱这套把戏。你当时怎么不抱着我一起睡啊?或许——我本来可以不用吃安眠药呢。”

“我们一次只说一件事情,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首先,你当时上这儿来,嘴里讲的都是实话。米切尔是死在了你房间的阳台上。但是,趁你跑到这里骗我上当的工夫,有人从那儿移走了米切尔的尸体,把他弄进了楼下他自己的汽车里,并收拾好他的行李带了下去。所有这一切都需要花时间去做。不只是要花时间。这么做还需要一个了不起的好理由才对。现在问题来了:谁会干出这种事情——目的只是为了让你避免难堪,不用向警察报告在你的阳台上有一具男尸呢?”

“哦,闭嘴!”她把酒一饮而尽,将杯子搁在旁边,“我累了。你介意让我躺在你的床上吗?”

“只要你把衣服脱了,我就不会介意。”

“行啊——我会脱的。你忙活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个,对不对?”

“恐怕你不会喜欢那张床。戈布尔今晚在那上头被人揍了个半死——揍他的人是个职业杀手,名叫理查德·哈维斯特。他真的很凶残。你还记得戈布尔,对吗?就是那天晚上开辆黑色小破车,跟踪我们一路上山的那个胖子。”

“我不认识什么戈布尔。我也不认识什么理查德·哈维斯特。你是怎么知道所有这些事的?他们刚才就在这里——在你的房间里?”

“那个杀手是在等着干掉我。在听说米切尔那辆车的事情以后,我的心里就产生了某种预感。每一位将军和其他那些大人物都有预感,凭什么我就不能有?诀窍就在于弄清楚什么时候跟着它采取行动。今晚我很走运——或者说昨晚也是。我跟着直觉采取了行动。他手上有枪,但我手上也有一根撬胎棒。”

“你可真是条打不垮的壮汉哪,”她挖苦道,“我才不在乎那张床呢。现在就叫我脱吗?”

我走上前,一把将她猛地拎起来,使劲摇晃她。“别再胡闹了,贝蒂。就算我想占有你那漂亮的白净身子,我也不会挑你做我委托人的时候下手。我想知道你在怕什么。如果我不知道事情的经过,我又他妈的怎么去帮你?只有你能告诉我真相。”

她倒在我的怀里,开始抽泣起来。

女人拥有的防卫手段少之又少,但她们一使出自己仅有的杀手锏,就必然会创造奇迹。

我紧紧地抱住她。“你尽可以哭啊,叫啊,抽鼻子掉眼泪,贝蒂。尽情地哭吧,我很有耐心。要不是我——哎,该死的,要不是我——”

我再也说不下去了。她紧紧地贴着我,浑身颤抖不已。她抬起脸庞,将我的脑袋往下拉,直到我吻上她的芳唇。

“你有过别的女人吗?”她轻声问,话语萦绕在我的齿间。

“以前有过。”

“但你有过某个非常特别的女人吗?”

“曾经有一个,维持了一阵子。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占有我吧。我是你的了——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占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