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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最关心的部分吗?被新教员顶撞而产生的难堪?”

“当然不是,主要问题是费拉米博士的工作给琼斯·福尔斯大学造成的损害。”

这是步好棋,史蒂夫心想。所有委员都讨厌被年轻教师顶撞,柏林顿成功拉到了他们的同情。但奎因不失时机地拔高问题,让委员会可以给自己找个借口,说解雇简妮是为了大学,而非看不惯她以下犯上。

柏林顿道:“大学对隐私问题应该小心处理。资助人肯给我们钱,学生挤破头才考进来,都因为这是全国最好的教育机构之一。如果传出去说我们不尊重公民权,这对声誉损伤太大了。”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所有委员都认同。史蒂夫也点点头表示同意。他希望大家都看到他的动作,知道这个问题已经取得了共识。

奎因问柏林顿:“那么那时候你都有些什么选择呢?”

“就一个。我们必须表明我们不认可大学研究人员侵犯公民隐私。我们也需要证明我们有权利捍卫规章。办法就是解雇费拉米博士。别无选择。”

“谢谢教授。”奎因说完就坐下了。

史蒂夫感到悲观。奎因的娴熟老练正如他预想的一样。柏林顿的陈述几可乱真。他就像是个通情达理而又忧心忡忡的上司,竭尽全力地应对着性急桀骜的下属。而且有了现实的佐证,这件事变得更为可信——简妮易怒。

但这不是真相。史蒂夫知道这一点就够了。简妮是对的,而他要予以证明。

杰克·布根说:“你有问题吗,洛根先生?”

“有。”史蒂夫顿了顿,理了理思路。

这正是他的梦想:他不在法庭,也算不得一名真正的律师,但他在为一名受压迫的人辩护,为她受到强权机构不公正的对待而辩护。虽然命运挡在他前方,但真相握在他手中。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

他站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柏林顿。假如简妮的猜测是对的,这家伙现在肯定会有些不安。这就好比弗兰肯斯坦教授被他所创造的怪物质问一样【27】 。在盘问之前,史蒂夫要稍稍利用一下这点,让柏林顿失去镇定。

“你认识我吧,教授?”史蒂夫问道。

柏林顿有些紧张:“啊……是啊,我们周一见过啊。”

“你对我的一切都很了解吧?”

“我……不太懂你在说什么。”

“我在你的实验室做了一天测评,你肯定对我很有了解吧。”

“我懂你意思了,是的。”

柏林顿似乎非常心烦意乱。

史蒂夫走到简妮座位背后,把所有人的视线引向她。毕竟如果一个人用坦诚无畏的目光回应你的时候,你很难认为她是个恶人。

“教授,我想从你最开始的陈述开始问。就是你周一和费拉米博士聊完之后,想要寻求法律援助的事情。”

“好的。”

“你见律师了吗?”

“没,我分身乏术。”

“和律师约时间了吗?”

“我没时间——”

“你和费拉米博士聊完后两天,欧贝尔博士才找你说《纽约时报》的事情,但你甚至连让秘书约见律师的时间都没有吗?”

“没有。”

“也没有四处打听,问任何一位同事,寻找合适的律师喽?”

“没有。”

“那你的陈述很难让人采信啊。”

柏林顿自信地微笑道:“然而,大家都觉得我一贯诚实。”

“费拉米博士非常清晰地记得当天的对话。”

“很好。”

“她说你根本没提违法或隐私,只问了搜索引擎有没有奏效。”

“也许她忘了吧。”

“也或者是你记错了。”史蒂夫觉得这里胜了一筹,马上转换话题道,“《纽约时报》的记者福里兰德小姐,她有没有说是怎么听说费拉米博士的工作的呢?”

“要是她说了,欧贝尔博士不会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