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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因第一招就简单而有效,史蒂夫不禁起了怯意,对手有三十年庭审经验,他怎么可能赢呢?我输定了,他突然陷入恐慌。

奎因开始发言。他声音嘶哑、咬字清晰,不带一点儿口音。他说话缓慢,巨细靡遗。史蒂夫希望那些见微知著的知识分子委员会反感他的啰唆。奎因简述了纪律委员会的历史,阐释了其在大学管理层面中的地位,定义了“声名扫地”的内涵,还拿出一份简妮雇佣合同的复印件。随着奎因喋喋不休地说个没完,史蒂夫慢慢觉得没那么害怕了。

终于,奎因的开场白讲完了。他开始盘问柏林顿,第一个问题是,柏林顿何时听说简妮的电脑搜索程序。

“周一下午。”柏林顿答完后还复述了当时与简妮的对话。他的描述与简妮对史蒂夫说的一致。

接着柏林顿又道:“我一知道她用的什么法子,就告诉她我觉得这事儿不合法。”

简妮控制不住地叫道:“什么?”

奎因不理她,继续问柏林顿:“那她是什么反应呢?”

“她很生气。”

“你这个该死的骗子!”简妮叫道。

柏林顿被骂得满脸通红。

杰克·布根插嘴道:“请别干预律师盘问。”

史蒂夫密切关注着委员会。他们都盯着简妮,不知如何是好。史蒂夫搭上简妮的肩膀,好像在制止她。

“他公然扯谎!”她义愤填膺。

“你还以为他会乖乖说实话吗?”史蒂夫低声道,“他这次根本不择手段。”

“对不起。”她悄声回应。

“不用抱歉,”他跟她咬耳朵道,“就这样,委员们看得出你的愤怒发自真心。”

柏林顿继续道:“她变得暴躁易怒,就跟现在一样。她告诉我她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她签了合同的。”

泰尼尔·比邓纳姆委员闻言紧锁双眉,脸色阴郁,显然不喜欢小字辈的教员就引用合约顶撞她的教授。史蒂夫心想,柏林顿真是老谋深算,知道怎么转祸为福。

奎因问柏林顿:“你做了什么呢?”

“我想可能我错了吧。我又不懂法律,于是我就去寻求法律咨询。要是我的担忧成真,我就能给她看见确凿的证据,要是实际上她所行无差,我也可以放下这件事,免得起争执。”

“你问了吗?”

“后来就出了状况,我还没来得及问,《纽约时报》就登了这篇报道。”

简妮悄悄对史蒂夫说:“胡扯。”

“你确定?”史蒂夫问道。

“确定。”

他记了下来。

“请说说周三发生的事情吧。”奎因对柏林顿说。

“我最糟糕的担忧成真了。莫里斯·欧贝尔校长召我去他办公室,说媒体气势汹汹地打来电话质疑我系里的研究,要我给个说法。于是我们起草了一份新闻稿作为讨论基础,然后叫来了费拉米博士。”

“我的天!”简妮喃喃道。

柏林顿继续说:“她来了之后绝口不谈新闻稿,只是又一次大发脾气,坚持自己可以为所欲为,然后就摔门走了。”

史蒂夫向简妮投以询问的眼光。她轻声道:“撒的好谎。他们把新闻稿给我看的时候,早都已经是既成事实了。”

史蒂夫点头,但不打算在这一点上纠缠。不管怎么说,委员会也许都觉得简妮不该摔门而出。

“记者说那天中午就是截稿日期,”柏林顿滔滔不绝,“欧贝尔博士觉得大学应该明确表态,对此我百分百同意。”

“你的新闻稿达到你的预期效果了吗?”

“一点儿也没。但这全得怪费拉米博士。她告诉记者她才不理我们,我们也没办法。”

“校外有人因这件事问到学校的吗?”

“当然有。”

柏林顿回答那问题的方式让史蒂夫心里响起警钟,他记了下来。

“我接到布瑞斯顿·巴克的电话,他是基因泰公司的总裁,是我校重要的资助人,整个双胞胎研究项目的资金都是他投的,”柏林顿道,“他当然会在乎自己的钱是怎么花的。那篇报道让大学管理层显得很无能。布瑞斯顿质问我‘到底谁才是学校的老大’,这话多让人难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