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啊,可我不敢说(第3/5页)

如果他坏一些,总是穿着脏兮兮臭烘烘的球鞋,不知道进退地扮作阿细的老友,或是目光游离地在她脸上和身上扫来扫去,再不然喜欢说一些无聊的笑话自以为幽默……可惜这些谢欢统统不会做。

他找阿细聊天,委婉地表示她可以好好处理一下自己和男友的关系,感情需要维护,也需要退让和包容,但也并不需要过分委曲求全。

连这种八卦事他做出来也不难看。

这么好的一个人,偏偏不属于她。

谢欢让阿细认真考虑,问她错过男友会不会后悔,到底喜不喜欢他,别因为自尊或者矜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女生保持着距离太远,很容易让男生认为这就是不爱他。

他句句说得都对。

可是阿细什么都不能说,她闭紧了嘴巴,怕自己一开口就会说我爱你啊。

阿细觉得自己几乎可以预见接下来的场景——谢欢一开始很惊讶,抿起嘴唇,然后告诉她这是个被误导的想法,她将来会遇到其他人,更好的人。

阿细渐渐疏远许芝和谢欢,她怕爱情敌过自己的良心。

谁知道隔了一个学期,谢欢却来找她,问她可否帮个忙。

他觉得许芝重逢初恋,目前游移不定,不肯吐露真言,而他所需要的帮忙,并不是要阿细做个告密者,他只请阿细与许芝谈谈。他想求个明白,不想局面变难堪。

这事情实在要命,像是阿细正贪婪地嫉妒丛林的幼鹿,这幼鹿却眨着湿润的眼睛送到她面前来。

阿细许久不见许芝,心里砰砰跳,只希望许芝和初恋是真的两情相悦此志不渝,往后幸福美满和和乐乐一生一世。

许芝落座,果然坦诚,她或许也烦闷太久,总得有个人帮她出出主意,给她个建议。

初恋与一帮同学来旅游,见了一面,吃了一顿饭,此后再也没能断了联系,他还说爱她,难以忘记她。

许芝脸红扑扑,她素来心志不坚,如今果然如谢欢所说,游移不定。

阿细有过很多个机会,也许,很可能和谢欢在一起,这是其中概率最大的一次——许芝移情别恋,谢欢伤心沮丧,她乘虚而入,人人欢喜。

可惜。许芝的初恋是谁来着?阿细还记得,那是个烂男人。

烂男人会一夕变成良人吗?阿细不知道,但是许芝显然是已经失去了判断的能力。回忆里的初恋总是很美好,尤其是对女生来说,她们总会选择性地只记得那些可爱的有趣的小细节。

谢欢说,他想求个明白,不想局面变难堪。

阿细决定千里走单骑,她去弄个明白。

阿细钱不多,跨越半个中国也只是坐硬座。

同车的大妈有一种剑走偏锋的敏锐,她问阿细是否是去见男友。

不是啊,她是去见她暗恋对象的女朋友的初恋。听起来就好悲情。阿细宁可被误解。

阿细一共翘了两天课,然后又花了一个周末。

她尾随许芝的初恋,还要去他学校最热门的论坛发帖子,旁敲侧击找人问这位初恋有什么传闻。

她不太擅长这个,一开始她心惊肉跳得像个要给抢劫案踩点的小贼,但等到那位初恋突然和她四目相对,她已经可以笑着装作迟疑的样子问他是不是某某,说觉得他很眼熟,说他们是校友。他们还一起吃了一顿饭,扮做旧同学重逢。

初恋依旧是个烂男人,只是学会了披上了伪装。阿细在回程的路上就给许芝发信息,诚恳地给她提供自己发现的一切。

她简直像个检察官,或者圣母。

然而隔了几天,许芝还是哭得惨兮兮地跟阿细说,她和谢欢分手了。

就是那一次,阿细做了那个梦。

心里知道,自己有一些幻想是一回事,做梦却是另外一件事情。心里知道,那还在理智范围内,仿佛一切都还自己的掌控中,但是做梦那就意味着失控。喜欢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人是可悲的,但是把自己摆在架子上,见缝插针地等着对方来删选自己就是可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