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四章 阿库立卡的丈夫(罪犯自述故事)(第4/6页)

“就是呀!应该让她自己以后也继续记得……”

“不,大叔,你先不要着急。你知道,我们那地方的规矩是,结婚以后我们必须立即进洞房。客人们在外面喝酒等候,把我们留在新房里。阿库立卡坐在那里,脸上苍白,没有一点血色。她很害怕。她的头发简直像块白色的亚麻布了。她的眼睛很大。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沉默不语,听不到她的声音,好像在一间无声的房子里生活。绝对精彩。好了,兄弟,你能想到吗,我的鞭子放在床上,已经准备好了。可是她,我亲爱的朋友,竟然完完全全是个处女。”

“什么!”

“是啊,她是诚实的、贞洁的。是从干净的人家走出来的干净女人,我亲爱的朋友,可是她为什么要遭受这种磨难呢?费里卡·莫罗佐夫为什么要在全世界面前在她脸上抹灰呢?”

“是啊。”

“我立刻从床上爬起来,双手交叉,跪在她的面前,我说,‘阿库立卡·库提莫夫娜,请你饶恕我这个傻瓜,我太爱你、太尊敬你了。我对不起你,把你当成那种女人。请你原谅我,我是个混蛋!‘她坐在床上看着我,双手放在我的肩膀上,笑了,同时又流下了眼泪,一面哭,一面笑……然后,我走出新房,走到大家面前说,‘我现在如果见到费里卡·莫罗佐夫,非要和他拼命不可。’老人们简直不知道向谁祷告才好!阿库立卡的母亲跌倒在她女儿的脚下,痛哭起来。老头也对她女儿说,‘早知道这样,也不会把你嫁给这样的老公了,我们心爱的女儿啊。’

我们在婚后第一个星期天到教堂里去,我戴着新皮帽,穿着薄布夹克和灯芯绒裤子,她穿着新的兔裘皮大衣,带着一条丝绸手帕。那就是说,我配她,她也配得上我。我们在街上并肩走着,大家都羡慕地看着我们,我不过如此而已,阿库立卡虽然没有别人的赞美,但也没有什么可批评之处。”

“那确实很好。”

“嗯,听着。婚礼的第二天,我虽然喝醉了,但我离开客人跑了出去,在街上边跑边喊,‘费里卡·莫罗佐夫,你这个混蛋在哪?让他出来!’我这样大喊着穿过市场!我喝醉了,人们在伏拉索夫店里找到了我,三个人强行把我带回家里。

整个城里都在谈论这件事。姑娘们在市场里互相说,‘嗨,聪明的,你知道吗?阿库立卡是个处女。’

不久以后,我碰到费里卡·莫罗佐夫,他当着大家,包括那些陌生人的面,对我说,‘把你老婆卖了,换酒喝吧。士兵杰克结婚只为这个,他没有和他老婆睡过一个晚上,他换了酒,足够让他喝上三年。’

我说,‘你是个混蛋!’

他说,‘你是个傻子。你喝醉了,你结婚时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怎么可能知道呢?’

我回到家里大喊大叫,‘你们趁我喝醉时让我结了婚!’我母亲立刻跑过来要说些什么。我说,‘亲爱的母亲,你的耳朵被金子堵住了。你去把阿库立卡叫来!’哼,我开始打她,打了两个小时,直到我自己疲劳得倒在地上。她却被我打得三个星期不能起床。

“那当然如此,”柴莱维注意地听着,“如果你不打她们,她们会……你抓住了她的情人?”

“没有,我没有抓到,”希什科夫停了一下,又说,“是啊,我很气,被人戏弄了,这一切都是费里卡干的。他说,‘你的妻子可以做个模特儿给人看。’一天他请来一些客人,然后对他们说,‘看看,他有个多漂亮的老婆啊!她温柔、好看、多情、高贵、有礼貌,一切都很好!而这个家伙竟然忘记了在她家门口涂过焦油!’我当时坐在那里喝醉了,他抓住我的头发,把我从椅子上拖下来,然后说,‘来吧,跳舞呀,你这个阿库立卡的老公!我要抓住你的头发,你跳舞,太有趣了!’‘你这个无赖!’我叫道。他说,‘我要带这些朋友到你家里去,我要当着你的面鞭打你的老婆,阿库立卡·库提莫夫娜。我想打多久就打多久。’你信不信,整整一个月我不敢出门。我非常害怕他会来糟蹋我的妻子。为了这事,我又开始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