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八章 一个果敢的人卢卡(第3/4页)

“‘是的,这就是我的回答。’我说着,突然向他扑了过去,将整把刀捅进他的肚子里。我动作利落。少校摇摇晃晃地,转过身,跌倒在地上。我把刀子扔了。”

“我说,‘乌克兰人,接下来是你们的事了!’”

讲到这里,我想说一些题外话。不幸的是,“我是沙皇,我是上帝”这样的说法以及类似的话以前有许多这样的人经常使用,尤其是昔日那些指挥官。我们必须承认,虽然这样的指挥官现在几乎消失了,但是仍然有少数存在。我要大家注意的是,由下级军官升迁的指挥官们特别喜欢用这样的表达方式来标榜自己。军阶翻转了他们的脑袋。在长期背着士兵的背包以后,突然间他们发现自己成了长官,成了指挥官,成了高贵的军官,由于不习惯这样的身份和权力,加上升迁予人最初的自我陶醉,他们往往夸大了自己的力量和重要性,当然,这只是对于他们的下属而言。对于他们的上司,他们仍然拼命奉承,但无济于事,甚至起的作用正好相反,使许多长官感到厌恶。他们诉诸情感急于在他的高级指挥官面前宣称,因为他们是从低级职位晋升的,他们会“永远记住自己以前的地位。”可是对于下级官兵,他们几乎成了独裁者。当然,现在不见得有这样的人,也不太可能找到这样大声喊道:“我是沙皇,我是上帝”的人了。尽管如此,我还是感到,没有什么东西会像长官们这类辞语更能刺激囚犯和一般职位较低的人了。这种极度过分的自我拉抬,和罪不罚己的夸张做法,甚至会在最温顺的人心中产生仇恨,使他失去最后的耐心。所幸,这一切都将过去,即使在旧时代,这种事也是最高权力机构严令禁止的。我所知道的,就有几个这样的例子。

一般来说,激怒囚犯的原因,是由于和他们打交道时表现出来的任何高傲、不屑理睬,甚至对他们露出嫌恶反感的神情。例如,有些人认为,如果让囚犯吃得好、住得好,根据法律规定管理就不会有事了。但这是一种误解。任何人,无论他是谁,不管他如何被羞辱,出于本能,至少在潜意识中,仍然要求你尊重他们,他们仍然有著作为人的尊严。囚犯自己知道,他是一名罪犯,是个被抛弃的人,他也知道自己在长官面前的位置,但是,脸上的烙印,脚上的枷锁,不会让他忘记他是一个人。因为他是一个真正、实在的人,因此,我们理应像对待人一样来对待他。噢,我的上帝!人道地对待他们,人性化地对待他们,这样,长期以来在他们心里消失的上帝形象将会重新被树立。这些“不幸的人们”,我们更应该把他们看作是人。这才是对他们的拯救,这才是他们的喜悦。我见过那些优良、高贵的军官,他们给那些受羞辱的人多么大的正面影响。对他们说几句关心的话,可以使囚犯们在道德和精神上复活。他们像小孩子一般高兴,像小孩那样喜爱那些长官。我注意到另外一个奇怪的现象:囚犯自己并不喜欢长官和他们太熟稔,对他们太温厚。他们希望受尊重,但是过分亲密会使他们无形中不再受到尊重。囚犯欣赏他们的长官有许多勋章,有好的品行举止,得到上级重视。囚犯们会为这样的长官感到骄傲。他们喜欢那些严肃、公正又有自尊的长官。囚犯们更爱这样的长官,既保持自己的尊严,又不伤害他们。然后,一切都会变得那样善良、美好。

“哦,我猜想为了那件事你一定被他们折磨得很惨,是吗?”科贝林平静地说。

“嗯。我是被折磨了,兄弟,这是事实,折磨。阿雷,把剪刀给我!再来要做什么,我的朋友们,今天怎么不赌啦?”

“牌都被我们拿去换酒喝掉了,”华西里说。“如果没有喝酒的话,也许,牌还会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