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兵哥来盖学校(第5/8页)

“唉!稻割完了,阿兵哥也想摸鱼了。”詹排副解释,花东纵谷的助割接近尾声了,上万顷的稻田几乎收割完,山下派驻点的士兵不是排假,就是干些轻松的活。可是复校的工程很操,相较之下,散漫之心就来了。

古阿霞走上操场时,看见三个不到休息时间就躲在树下抽烟的老兵,一个违反枪炮弹药条例入狱而期满的回役兵躺在角落睡觉。其他的士兵把瓦片按上去,却激情地讨论艳星恬妮在电影《金瓶双艳》演李瓶儿与西门庆的春宫戏,肉条霹雳,绝对是真干。两个士兵为真假起口角。古阿霞走入工地时,争执反而大声起来,有点找她评评理的味道。她很清楚,要是走来的是上相的王佩芬,士兵们会装出绅士模样,而她沦为老太太的份。所以,她能做的,顶多是冲着他们笑,希望他们不要累着,也不要受伤了,最后讲了一句她常讲的:“等一下我们会准备小点心,也会煮澎湃①的中餐。”

“那猪头餐太可怕了。”一位士兵大喊。

古阿霞连忙解释:“那是詹排副的心意,而且我们还准备了别的。”

“我们昨天回驻扎点,想把猪脑拿出来吃,用军斧砍,用上一个班人力。那个猪脑,比起90余公斤的8英寸榴炮还难搞,还要硬。卵葩就是卵葩,没事也会拿颗超级大卵葩给我们练习砍。”

不知道谁大嗓门说了话,惹得士兵们欢呼,连躺地上睡的回役兵也折起腰笑。这时候,从校门冲出一道吼声,边走来边骂是谁说他的坏话,不久詹排副走上最后一阶,炽阳在他身上刷下浓淡对比的色块,脸上沾着杀完猪头的血腥。士兵们赶紧按在位置上干活,睡觉的回役兵不知道是吓得还是晒得一身是汗,总之非常会演戏。

“谁骂我?站出来。”

一位站在旁边被吼到的士兵,吓得说:“报告,没有人骂您卵葩。”

“再说一次,你说我啥?”

“我没说您是卵葩。”士兵发现说错话,连忙解释:“骂您的人跑了,不知道跑到哪去。”

詹排副紧急集合,把人点一遍,果真少了一人,便骂不管是谁,逃到哪都会被揪出来。古阿霞见士兵都鸭子听雷似地装呆,不敢响应,才跟詹排副说明,少掉的那个人是一早去村子支持老人的家户修整。原来是学校复建,来了群士兵,村里的独居老人觉得自己无力将家舍修补,希望借调士兵,詹排副便拨遣一个士兵去修葺。经古阿霞提醒,詹排副点头,但刚刚那股怒气还梗在心头,要是留在这里肯定会骂下去,便转头往村里去视察士兵状况。士兵们松了口气,古阿霞却怕詹排副的怒气牵连到无辜,追了上去。

“我不是去揍人,是去把人找回来帮忙。”詹排副说。

“这我就放心了。”

“这些阿兵哥,没人把心放准,一个个在打混,把工程耽搁了,我也不是三头六臂的家伙,能有几双眼睛盯他们?”

“他们也需要休息。”古阿霞缓颊。

“坐也给他们坐出痔疮,躺也给他们躺出褥疮,他们休息够了,再下去就是成痈了。”詹排副沿着石阶走,又说,“我把阿兵哥找回来,多个人手,也好把工程早点做完。”

经过村庄的某户,詹排副瞄到有个穿军绿内衣的家伙在屋檐下的躺椅睡,那正是要找的士兵。军中文化是“不打勤,不打懒,专打不长眼”,睡着的家伙被活逮,浑不知觉。詹排副不多说,把躺椅掀了,那个兵在地上翻了几圈,睡意也翻光了。

“报告排副,我下次不敢了。”士兵站起来回应。

“给我站好。”詹排副刚讲完,一拳打去。

士兵胸口吃痛,人往后翻,从房屋旁的矮墙翻下阶梯,他立即站起来,口吃般说:“报告排副,我下次不敢了。”

“有种别跑,给我站好。”詹排副走下阶梯,一脚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