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太子妃(第2/10页)

杨忠板着脸,训斥独孤伽罗道:“伽罗,你是大嫂,该多让着弟妹。公主身份高贵,下嫁到我们杨家,受了委屈,她年纪又小,不懂事,难道你身为大嫂,杨家的长子媳妇,也能跟她一样不懂事吗?”

顺阳公主就是再傻,也听得出来杨忠是对自己不满,她一跺脚,眼圈登时红了,哭道:“爹,你也欺负我!你偏心!我什么都不如她,嫁的驸马不是世子,夫君没有爵位,生的女儿不能当太子妃,杨家以后的富贵都是大哥一个人的,将来我就只能窝窝囊囊地活着,看着大嫂骑到我头上作威作福!”

杨忠知道顺阳公主脾气爽直、喜怒流于颜色,而自己也确实在独孤伽罗和顺阳公主两个媳妇之间有所偏袒,只得和蔼地笑道:“公主是皇室娇女,生长富贵丛中,何必在乎这些俗物?三郎人才出众,对公主一片真情,夫妻和美,情真意切。将来三郎以驸马之重,又一身本事,何愁不能靠一己才干建功立业、封妻荫子?我这几个儿子里啊,坚儿虽是长子,可名声却没三郎响亮,三郎精读经史、温文尔雅、相貌堂堂,长安城里的几个驸马,哪一个比得上他?公主,所谓知足常乐,惜福惜缘之人,才会一生安泰。你大嫂命苦,还未出嫁,独孤家已是家破人亡。她在杨家向来任劳任怨,公主与三郎的婚事,你大嫂前后忙了一个多月没睡好觉,对公主打心里敬重喜欢,以后啊,你们妯娌俩要好好相处,不能让别人看我们杨家的笑话。”

杨忠一番讲情讲理的温言相劝,让顺阳公主瞬间减灭了心中的怒气和对独孤伽罗的敌意,但她犹自抱怨道:“可是,刚才爹你也听见了,大嫂说她爹死得冤枉,说我爹一辈子在算计人,死后却被宇文护给算计了,这话算不算叛逆?”

杨坚道:“公主息怒,你大嫂惨遭家变,难免心生怨气。可如今宇文护把持朝政,不肯归政,将先后两位大周皇上都视为手中玩偶,也是实情。公主身为太祖爱女,应以国事家事为重,否则,将来若万一生变,江山易主,不但会连累公主,连累公主的几位皇兄皇弟,也会让太祖在地下不安。”

顺阳公主狠狠地瞪了独孤伽罗一眼,道:“我就不信,宇文护难道还真敢篡位当皇帝?他要是敢这么忘恩负义,天下人的口水都会淹死他。”

独孤伽罗道:“天下尽有忘恩负义、不顾廉耻之人,宇文护若心存忠义,就不可能到如今还把持重兵,不敬皇上,不奉皇命。公主,你我同为杨家儿媳,同根同命,祸福与共,愿你我二人从此相敬相爱,共兴杨家。”

她一把拉住顺阳公主的手,眼神很是真诚。

而顺阳公主却觉得,独孤伽罗的话里隐隐约约还带着几分讥讽,听起来颇为刺耳。

“将军,夫人。”一个穿着大袖鹤纹纱袍的中年人不经禀报,已经来到了外室,在门外朗声呼唤。

他脸上含着和善的笑容,神清目朗,看起来有一种出尘之气。这是唯一可以自由出入杨府的闲人,叫作赵昭,如今因相人之术神奇而名动长安。

他虽然只是个相士,但常常出现在王公大臣的座上,连皇上宇文毓和执政宇文护都很相信他的相人之术。

“将军,你知不知道昨天上午大冢宰为何急召你入府?”赵昭从容地坐了下来,啜饮着侍女们递上的新鲜乳酪。

昨天早晨,下朝不久,大冢宰宇文护便派人来催杨坚去府中赴宴,宴上,宇文护脸色凝重,眼神里充满了戒备之意,一言不发,只顾着饮酒。

片刻后,他推说要去如厕,过了很长时间,回来后忽然脸带喜容,对杨坚变得客气而热情。

这一切弄得杨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回家和伽罗提及,伽罗也觉不解。

“大师一定知道。”伽罗调皮地笑道,向赵昭挤了挤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