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戴维上的舞蹈课(第4/4页)

戴维伸开他的双臂,点出右脚。他开始了一段精心的探戈舞步,沿着舞池来来往往。他滑步,骤降,飞转。人们停下来观看,皱眉,继续跳他们更为常规的舞步。不到片刻,戴维似乎就厌倦了自己的舞蹈,把手肘紧紧夹在身体两侧。他开始伦巴。等他也跳够了伦巴,又开始和隐形的舞伴假装跳华尔兹。他几乎是在沿着舞池的圆周疾驰,同时闪避其他舞友。他那厚大衣的侧边——他仍穿着厚大衣——拍打得像两扇巨翼。

其他人当然很恼火。他们怎么能不火?他们停下,分开来,一个个离场,于是只剩戴维和几对勇敢的人了。我还是没动。

“穿外套的那个笨蛋是谁啊?”乐队指挥对着他的麦克风说。一阵笑声扬起。

但戴维似乎没有注意到。他已经完全抛开了他的交谊舞步。他在做单腿弹簧跳。我只差一点就要离开了。那是实话。如果他有能耐让舞蹈停下,那搭上末班车一定不在话下。然后我又看了一眼,他身上有种非常肆意的东西,那么特立独行,那么欢乐,我完全不能动弹。这不是我看过的你跳舞的样子,也不是我跳舞的样子,但却是同一种东西。你的儿子在舞蹈里。

一个保镖在我身旁停下,松活了几下肩膀,就好像打算揍戴维。你儿子似乎对人们有这种影响。

于是我冲进舞池中央。戴维的眼睛闭着,头发和脸都闪着汗水。但我在他身边找了个位置,开始蹦跳。

“这太他妈爽了!”他大笑。

是,我说。狐步舞也是,戴维。不如换成那个试试?

坐巴士回家的路上,戴维很安静。最后他说:“你不会告诉我父亲吧?”

“为什么?”我说,“为什么我不该说?”

“母亲会伤心的。我答应过她,你知道吗。我答应过,他们度假的时候我待在家里。最好什么都别提。她头会疼的。”

我感到一个趔趄,就好像暂时失去了平衡。我不知道是我心神不宁呢,还是别的什么。内疚?为什么我不更努力一点甩掉他?他是你儿子。他不是你。

“但我下周四会再见到你的,对吧?”戴维说,“我会再跟你一起来。”

结果,啤酒厂里接下来的一周更糟糕。我和酒吧老板们开过几次艰难的会议。有人向纳比尔投诉,说我多管闲事。与此同时,尼布斯开车开得太快,我的脚不断地撞上看不见的踏板。我想你想得要命。我需要跳舞。

但那个周四我没有去皇家舞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