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3/4页)

“是的,”奥利弗夫人说,“您说得很清楚。所以您就拿出那张纸,看了上面的字。”

“没错,夫人。我不知道我做得对不对,但是反正已经看了。毫无疑问那是一份法律文件。最后一页纸上是她前一天早上写的东西。字迹很新,是她用一只新钢笔写上去的。还是很容易认出来的,尽管她写的字又长又尖。”

“那上面写的是什么呢?”奥利弗夫人问,她的好奇心和当初利曼太太的不相上下。

“好吧,她写了一些,我能想起来的——准确的词句我记不清了——是关于一条补遗,除了遗嘱里提到的那些遗物,她把所有的财产都赠给奥尔加——我不确定她姓什么,是塞开头的,塞米诺娃之类的——以感谢她在她生病期间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她在下面签了名,后面是我和吉姆的签名。然后我就把它放回了原处,因为我不想让卢埃林-史密斯夫人知道我乱动她的东西。

“但是,好吧,我对自己说,好吧,太让人吃惊了。想不到那个外国女孩儿能得到她所有的钱。我们都知道卢埃林-史密斯夫人非常有钱。她丈夫是造船商,给她留下了一大笔财富。好吧,有的人真是太幸运了。跟您说,我本人并不是很喜欢奥尔加小姐。她有时很尖刻,而且脾气很坏。但是我必须说,她对那位老太太一直很关心,很有礼貌。她为自己留心着,好吧,还侥幸成功了。我想,好家伙,一点儿钱也不留给她的家人,也许她是和他们吵架了,过不了多久气消了,她就会撕了这份遗嘱,重新立一份或者再写一条补遗。但是反正,当时就是这样,然后我就把它放回去了,也忘了这件事。

“但是当遗嘱出现纠纷的时候,有流言说遗嘱是伪造的,说那条补遗绝不是卢埃林-史密斯夫人亲笔写的——他们就是这么说的,说根本不是老太太亲笔写的,而是别人写的——”

“我明白了。”奥利弗夫人说,“那然后呢,您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这也是我为什么担心……我一时没有摸清情况。当我有些明白了的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对,然后我想,都是说说而已,律师原来也和其他人一样都不会偏向外国人。我自己就不是很喜欢外国人,我承认。无论如何,事实就是这样。那个年轻的女孩儿总是到处炫耀,还摆架子,和潘趣(注:著名木偶戏《潘趣和朱迪》中的男主人公,形象狰狞,行为恶劣,而且总能逃脱制裁。)一样自得其乐,我就想,可能这都是法律问题,他们会说她没权拥有这笔钱,因为她不是老太太的亲戚。所以什么都不会改变。在某种程度上也确实是这样,因为,您看,他们放弃了起诉。最后根本没有开庭,而据大家所知,奥尔加小姐逃走了。逃回了中欧的某个地方,她就是从那儿来的。看起来就像是她使了一些诡计。也许是她威胁老太太让她那么做的。我们永远不知道,对吧?我有一个快要当医生的侄子说,用催眠术能做很多奇妙的事。我觉得可能是她把老太太催眠了。”

“这是多久以前的事?”

“卢埃林-史密斯夫人死了——让我算算,快两年了。”

“这件事没让您烦恼吗?”

“没有,没让我烦恼。当时没有。因为您知道,我没觉得那有多大关系。一切都很正常,毫无疑问是那位奥尔加小姐想要把钱卷走,我觉得没什么必要——”

“但是现在您改变看法了?”

“都是那残忍的谋杀——那个被摁进一桶漂着苹果的水里的孩子,说了什么谋杀的事,说她看到或者知道关于一场谋杀的事。我才想到也许是奥尔加小姐杀了那位老太太,因为她知道那笔钱将会留给她。然而出现麻烦,律师和警察都掺和进来的时候她又开始害怕了,于是她就逃跑了。所以这时候我觉得,好吧,或者我应该——哦,应该告诉什么人,然后我就想到了您,您肯定有朋友在法律部门,或者有朋友是警察。您得帮我解释,我只是在擦书架,但是那张纸就夹在书里,而我把它们放回了原处。我没把它拿走,也没拿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