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 在二〇五教室复活 15(第2/5页)

是迈考特。

好的,我不耽误你的时间了。但是我告诉他,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从一开始,我们就一致同意他当个会计。那没有什么可怀疑的。我是说你知道我干什么工作吗?我是个执业会计师。如果你有什么小问题,我很乐意帮忙。不,先生,不是古典吉他。我对他说:去拿个会计学学位,在空闲时间弹吉他。他崩溃了,哭了。他威胁要和他母亲住在一起,而我不希望那样。所以,我想你是否可以和他谈谈?我知道他喜欢你的课,喜欢表演菜谱,喜欢你在这儿干的任何事情。

我很愿意帮忙,但我不是辅导员。我是个英语老师。

哦,是吗?从斯坦利对我说的这个班的情况来看,你在这儿做的最后一件事才是教英语。不是有意冒犯,但是我不知道做饭和英语有什么关系。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谢你。他的表现怎样?

他表现得很好。

铃声响了,落落大方的莫琳宣布时间到了,但是如果有家长愿意在上课时间来参加一个十五分钟的会议,她会很乐意记下他们的名字和电话号码。她把一张纸传了一圈,上面还是一片空白。他们想在此时此刻得到我的关注。上帝!他们等了半个晚上,而其他那些疯子喋喋不休地唠叨他们陷入困境的孩子。难怪这些孩子会身处困境,他们的父母就是这样。那些失望的父母在楼道里一路跟着我,问我:亚当表现怎样?瑟奇呢?胡安呢?内奥米呢?你不能得到老师一分钟的关注,这是所什么学校?我纳税又是为了什么?

九点钟,在计时钟前打卡下班的老师们商量着到加斯·豪斯酒吧喝一杯。我们坐在后面的一张桌子旁,要了几罐啤酒。长时间讲话后,我们都口干舌燥。上帝!多么累的一个晚上!我告诉艾琳·达尔伯格、康妮·科利尔和比尔·图海,我在斯特伊弗桑特任教的这么多年中,只有一位家长、一位母亲问我她的儿子是否喜欢学校,我说是的,他似乎过得很快活。她笑了,站起来说声谢谢,然后就离开了。这么多年,只有一位家长这么做。

康妮说,他们只关心成功,还有钱、钱、钱。他们对孩子有很高的期望。我们就像装配线上的工人,在这儿装个零件,在那个装个零件,直到最后制造出为父母和公司干活的成品。

一群家长信步走进加斯·豪斯酒吧,其中一个走到我跟前。好极了,她说,你有时间灌啤酒,却不肯为等了半小时想见你一面的家长抽出一分钟。

我对她说,对不起。

她说,好了,然后到另一张桌子那儿加入她的伙伴。那个晚上的家长让我心情异常沉重,结果我喝多了,第二天躺了一个上午。为什么我就不会让那个母亲来巴结我这个高贵的爱尔兰人呢?

在我的班上,鲍勃·斯坦从来不坐在课桌旁。这也许是因为他身材肥胖,但我却认为他觉得坐在教室后面的大窗台上很舒服。一坐下来,他就笑着挥挥手:早上好,迈考特先生。今天是个好天,对吧?

整个学年从头到尾,他都穿着一件敞着领口的白衬衫,白色的领子压在双排纽扣夹克的灰色领子上。他对班上同学说这件夹克原先属于奥森·韦尔斯;如果他见到韦尔斯,他们就有话可谈了。如果没有这件夹克,他就不知道该和奥森·韦尔斯说些什么,因为他和那个演员的兴趣完全不同。

他穿着一条将长裤在膝盖处剪开而改成的短裤。不,这条短裤和那件夹克不相称,因此和奥森·韦尔斯也没有什么关系。

他穿着灰色的袜子。袜子太厚了,以至于在黄建筑靴上堆起了羊毛垛。

他不带书包、书、笔记本和钢笔。他开玩笑说,这有一部分是我的错,因为我曾经很兴奋地谈论梭罗,曾经讲到你们应该如何精简精简再精简,还有扔掉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