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2/19页)

“你有话想跟我说?”

她跟亚瑞宾一样高,动作优雅,表情严峻。她没有微笑。山区居民很快就会表达出他们的情绪,所以亚瑞宾想也许他不小心闯入了私人住宅,或者他触犯了他不知道的风俗习惯。

“是的,”他说,“我在找一个大夫,她叫舞蛇。我希望可以在这个镇里找到她。”

“你为什么以为你会在这里找到她?”

如果山腰镇的居民对所有的旅人说话都是这么无礼的话,亚瑞宾怀疑它怎么可能还这么繁荣。

“如果她不在这里,那她一定根本没到山腰镇她一定还在西部沙漠里。风暴就要来了。”

“你为什么要找她?”

亚瑞宾容许自己微微皱眉,因为这个问题已经超过无礼的限度了。

“我看不出来这事与你有什么关系,”他说,“若在你的房子里不讲求一般礼貌,我会到别的地方去问。”

他转身,却几乎撞上两个领口上镶有徽章的人,他们手上带着脚链。

“请你跟我们走。”

“有任何理由吗?”

“涉嫌伤害他人。”另外一个人说。

亚瑞宾震惊不已地看着他:“伤害他人?我到这个地方还不到几分钟!”

“这个我们自会判断。”第一个说话的人说。她抓住他的手腕,想用手铐锁住他。他抗拒着抽出他的手,但是她紧紧抓住他。他不断挣扎,那两个人同时靠上前去。他们不断向对方挥打着,酒吧内的群众也在一旁鼓噪。亚瑞宾打到了那两个对他不怀好意的人,重心一时摇晃,几乎跌倒。有个东西啪的一声往他的头部打去。他觉得膝盖一阵虚弱无力,接着他就倒下去了。

亚瑞宾在一个狭小的房间内醒过来,房内唯一的窗户高挂在墙壁上。他的头剧烈疼痛。他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因为向他的族人买布料的商人都说山腰镇的居民非常友善。也许这个小镇只掠夺单独旅行的人,却独独善待过往的商旅。装着他的钱和小刀的皮带不见了。他不明白为何他没有奄奄一息地躺在某个巷弄里。至少他没有再被铐住。

他慢慢地坐起身,移动身体让他有些头晕目眩,他停顿下来,环顾四周。他听到回廊里有脚步声传来,他跳起来,身体摇摇晃晃的,他努力伸长脖子,从门上狭小窗口上的铁条缝隙向外看。脚步声渐传渐远,那个人在跑。

“这就是你们对待客人的方式吗?”亚瑞宾大喊。通常要有很强大的外力才能干扰他沉静的脾气,但他现在却感到非常愤怒。

没有人回答。他放开铁条,脚回到地面上。在他的牢房外,他只看得到另一面石墙。那扇窗户高得遥不可及,就算他搬动那张笨重的木床,站在上面,也碰不到它。室内唯一的光线,就是上方墙壁反射的模糊朦胧的方寸阳光。有人拿走了亚瑞宾的袍子和靴子,只留下他宽松的长马裤。

他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他耐心地等待着。

从石头回廊里传来一阵不规律的脚步声一个瘸子,还有一根拐杖。这一回亚瑞宾静静地等待。

钥匙孔里咔哒一声,然后门就被打开了。和昨晚攻击他的人戴着相同徽章的警卫首先谨慎地入内。一共有三名警卫,亚瑞宾觉得很奇怪,因为昨晚他连两个人都打不过。他没有多少打架的经验。在他的氏族里,大人们通常都会将扭打的小孩分开,然后试着用话语解决他们的纷争。

一个身材壮硕、黑发的男子在一个助手和拐杖的搀扶下走进牢房。亚瑞宾没有向他致意,也没有起身。他们四目相对,好几分钟都一直互看着对方。

“医生目前很安全,至少你无法在她身边伤害她。”这个大块头说。他的助手离开他片刻,从走廊拉来一张椅子。当那名男子坐下来时,亚瑞宾才明白他并非天生残疾,而是他的脚受伤了他的右脚缠着厚厚一层绷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