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2/3页)

他俩散步时,萨卡才开始打开心扉。他酷爱音乐,不想待在军队里;他只想在一支摇滚乐队中演奏,想要和滚石乐队12一般出名。阿琳笑了:我也喜欢米克•贾格尔13,还有盘《给你刺个文身》14的盗版磁带;那可是我最珍贵的收藏品呢。

萨卡不断康复,他俩去的地方也越来越远,有时还会乘公交去城市最东边的绿地。在车上,他俩每天都坐得越来越近,有一天,萨卡的手不经意间拂过她的手。第二天,萨卡把她压在一个纪念碑后,吻了她——这个吻绵长而又深情!阿琳喘过气来以后,立即回吻了萨卡。第三天她就把萨卡带到医院不远处一个废弃的教堂。四个月以后,他俩结婚了。

此刻,阿琳沉湎在这段回忆里,不禁微笑起来,哼起了《让我兴奋起来》——那是《给你刺个文身》的第一首。

“我知道那首歌,”米卡含糊不清地说。她已喝得半醉,躺在地板上,四肢摊开。

阿琳解释说,这是他们的歌,她和萨卡的。每次她想让萨卡触摸自己时都会唱或者轻声哼着它。“让他兴奋起来,”她会用结结巴巴的英语唱起来;萨卡心领神会,立即行动起来。

米卡翻了个身,用胳膊肘支起身体。“这个主意太赞了。”

阿琳偏着头。“什么?”

米卡大笑着,摇摇晃晃站起身来。“穿上鞋子,跟我来。”她的眼睛闪闪发光。

“别担心。男人们会喜欢的。”

几分钟以后,她和米卡就在车上了,目的地是四十公里以外的第比利斯15。她们在第比利斯一条铺满鹅卵石的街头下了车。阿琳穿着一双轻薄的鞋子跌跌撞撞地走着,她抓住米卡的胳膊,一起蹒跚地走下坡。萨卡说这座老城应该看起来像巴黎——甭管巴黎什么样。不过在这儿,阳台上晾满了衣物,你在巴黎可看不到这个——这话她倒很有把握。

“去哪儿啊?”

“弗拉迪知道的一个地方。”

“Tatuirovka16?文身?”

“Da17.”

阿琳皱皱眉。弗拉迪帅气迷人,但他身上有种野性和危险的东西;有时她发现弗拉迪正用那双淡蓝色的眼睛盯着自己,但就在她想说点什么时,弗拉迪总会坏坏地笑一下,说个巧妙有趣的俏皮话就滑过去了。萨卡说过,弗拉迪是天生的领袖,是一个善于运用“胡萝卜加大棒”的军人。他有时也很残忍,尤其是在老兵凶残欺凌新兵这件事上。但他的部下都对他绝对服从;米卡曾半开玩笑地说,弗拉迪总有一天会统治世界。

她俩走过越来越窄的巷子、越来越窄的建筑时,阿琳感到眩晕,全身松软,只盼望着快到了。谢天谢地,刚转进一条小巷,米卡就在一家灯光暗淡的小店门前停下了。阿琳勉强看到店子的窗户上贴着几张画——其实是卡通。巷子对面是家影碟店,店里甚至还有日本最新的影片出售。它旁边是一家陈旧破烂的纪念品商店。巷子里飘荡着忧郁伤感的音乐。

开门的男人怀疑地打量着她们,但米卡解释后,他咕哝了一声,就把门敞开了。阿琳被这个肮脏昏暗的地方弄得无所适从,但米卡似乎相当自在,而阿琳也喝得太醉了,没法跟她争吵。一番讨价还价之后——米卡的嘴战无不胜——她躺到了台子上,解开了上衣。

她俩在车上就已经想好了文身的图案: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炬、两侧各一颗星星。

阿琳记得在一些士兵的胳膊上看到过同样的刺青,便问萨卡;萨卡说那是弗拉迪想出来的。两颗星代表着中尉军衔;至于燃烧的火炬,代表着火是强大的男性力量,这种力量如果失去控制,便具有破坏性,其后果无法预料;如果善于使用,就能征服一切,就像他们训练的士兵。萨卡补充道,但你只是个女人,不会真正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