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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回答。

“船也都下水了。你们在那里会很愉快。”

也许他说得有道理,我对自己说。那个被大山施了咒语的公路以及狂野的风守护的村落,让所有那些没有资格欣赏它的天空之美、它夏日黄昏时玫瑰色晚霞的人头痛不已,而那里的巫婆们总是保护着我。很小的时候,我就看到她们是如何爬到高高的钟楼上,哈哈大笑或皱着眉头,驱逐或拥抱那些新来的人:让深深相爱的恋人之间爆发争吵,告诉水母去叮咬哪些腿和胃,战略性地把刺豚鱼放在某些人脚下;看着她们如何绘就迷人的黎明——即便是最严重的宿醉也会退却,把镇子的每一条街道和每一个角落变成人们的栖身之地,用丝绒般的海浪将你包裹,抹去世界上所有的不幸和烦恼。而现在,一个新的女巫又诞生了。

“没错,也许你是对的。卡塔尔克斯。我会去卡塔尔克斯。”我说,“塔拉!我的家!塔拉的红土地!我将回到塔拉……无论如何,明天将是新的一天。”

我喝了一大口啤酒。

“这是哪部电影了?”我问他。

“我想你是把《乱世佳人》和《E.T.》搞混了。”他笑着说。

“啊,有可能,有可能。空腹喝酒总是让我昏头昏脑。有多少次我强迫你看《乱世佳人》?”

“很多次。”

“那有多少次你看着看着睡着了?”

“几乎每次。”

“没错,你对电影的品位简直不能再差了。几乎就是个文盲。”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微笑地看着我,眼中充满希望。奥斯卡是我认识的成年男子中为数不多的、能做出满怀希冀表情的人之一。东方三圣的表情。我从未告诉过他这一点,也不认为他自己知道这一点。充满希望是最难伪装的表情之一,而且随着梦想——那种真正的梦想、童真的梦想——的消失,逐渐被纯粹的欲望所取代。

“一切都会好的,布兰卡,你会看到的。”

“我知道。”我在说谎。

他告诉我他得去巴黎出差,一回来就去卡塔尔克斯看我们并跟我们一起待几天。接着他叹了口气补充说:“我都不知道怎么跟女朋友交代。”男人总是会把事情搞砸。我装出一副十分担心的样子(其实这也是一种很难伪装的表情,但没有充满希望的表情那么难),然后用力关上了门。

老兄,我不知道,没有了母亲,我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