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第3/3页)

就在这时,我听见海蒂的钥匙开门的声音,我在心里盼望着她重新回到楼下的洗衣房。而杨柳听见钥匙转动的声音却跳起来,她竟然被没有恶意的钥匙轻微的响动吓得要死。我看见恐惧在她的眼里蔓延,水杯从她的手里滑落,掉到地毯上,玻璃杯没碎,但是水洒了一地,到处都是。她忙不迭地跪下收拾。她用裙子边吸水,她的眼睛在我和海蒂间穿梭,好像担心会因为这个小错而受到惩罚。

她喘着气,低声唠叨着宽恕和罪恶一类让人费解的话。

钥匙,开锁,她被监禁过?

我在心里记下这条。

我不是一个容易和人产生共鸣的人,但是对这个手忙脚乱趴在地上乞求上帝怜悯的女孩,却突然感到一点点心疼。

“亲爱的,不要,”海蒂从橱柜里拿出一条毛巾匆匆忙忙地跑到杨柳旁边说,“不用担心。”

我低头从地板上捡起玻璃杯。

我看见女孩眼里的惶恐,我知道我不能继续了。

我们睡了。海蒂、佐伊、我和猫,被锁在一间卧室里。早上,我醒了以后提醒海蒂我不在的每一天都要这样做——她和佐伊睡在一起,锁好门。

我五点的时候离开家,拉着箱子,带着公文包钻进出租车,直奔奥黑尔国际机场。

我走的时候,女孩和她的孩子都睡着,她们的屋门也应该锁着,而且,我的办公椅应该卡在门把手下面作为第二道防护,防止在她睡觉的时候我们破门而入。

太阳慢慢地升起来将天空染成金色。出租车司机在听脱口秀,车厢里充斥着松香型空气清新剂的味道,我们沿着I-90公路行驶。我把公文包放在旁边的座位上打开,从里面掏出笔记本和笔开始工作。运气好的日子到机场只要三十分钟,我看了一眼公路上聚集的车辆,估计今天的运气不会好了。

这时,在上下颠簸的公文包里,我看见一张纸条,紫色的便签纸上用潦草的字迹写着昨晚我没有得到的答案。

纸条呼吸着从车窗飞进来的氧气。

我没见过的笔迹。

简单的一个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