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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头和第二声叫喊几乎同时出现在窗边。

“谢天谢地!”比尔低声说,“我还怕这是贝内特小姐的房间呢。”

“不,她睡在后面的房间。怎么啦?”

“法兰柴思出麻烦了。我必须赶紧去警察局报案,因为电话线被人割断了。但我想你肯定希望有人告诉你,所以我——”

“什么麻烦?”

“是一群流氓。我报完案再来接你。大约四分钟。”

“斯坦利跟他们一起吗?”罗伯特问,大块头的比尔早已回到车里。

“是的,斯坦利的头包扎了。我马上就回来。”他的车倏地消失在漆黑寂静的大街上。

罗伯特还没穿好衣服,就听见窗前一阵轻微的车响,他意识到警察已经出动了。没有警笛长鸣,也没有呼啸的车声,那动静好似微风拂叶,但是警察已经开始执法了。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前门,生怕吵醒了琳姨,比尔这时已经把车泊到人行道上。

“现在告诉我吧。”罗伯特说,这时车已经开动。

“是这样的,我们打开车前灯,把那小工作给完成——虽然不是很专业,但比之前要好很多——然后我们关掉前灯,开始收拾东西。我们慢悠悠地收拾,因为也没什么急事,而且月色又那么美。我们各自点燃一支烟,正准备启动车离开,这时突然听到屋子里传来打碎玻璃的声音。工作时没有看到任何人从正门进出,所以我们想他们肯定是在屋两侧或是屋后。斯坦利从车里拿出了他的手电筒——我的在座椅上,因为工作时一直用着它——说:‘你往那边,我往这边,肯定能把他们给钳在中间。’”

“你们绕过去了吗?”

“那倒不是难事。墙两边尽是高过墙头的树篱。要是我穿着平日坐办公室的行头,肯定会犹豫,但穿着工作装就用尽全力挤过树丛。斯坦利完全没有问题,因为他瘦。我除了用身体把树篱压倒,别无他法。不管怎样,我们都过去了,一人一边,穿过墙角的树篱后,在后墙中间碰头,连个鬼影都没见到。接着我们又听到更多玻璃破碎的声响,意识到他们是来惹事的。斯坦利说:‘把我托起来,然后到了墙头我会伸只手帮你。’好吧,一只手对我根本没什么用,但好在墙那头地面跟墙头差不多齐高——我猜想是土坡切掉了一半筑成了这墙——所以我们不费力地攀过了。斯坦利问我除了手电筒还有什么称手的工具,我说有,我还有一个扳手。斯坦利说:‘去你的鬼扳手吧,直接上拳头;拳头要更大些。’”

“他用什么呢?”

“橄榄球的攻击技巧,他说。斯坦利曾是个优秀的橄榄球员。我们在黑暗中朝着玻璃破碎声传来的方向前进。好像他们就是绕着屋子胡乱搞破坏。我们在前墙转角处追上他们,然后打开手电筒。我想他们得有七个人。总之远比我们想象的多。我赶紧关掉手电筒,免得他们看见我们只有两个人,想就近抓住他们中的一个。斯坦利说:‘你抓住那个,警官。’一时间我以为他是惯性地叫出我以前的头衔,现在才意识到他是想唬住他们,让他们以为我们是警察。可一些人硬是打上来,毕竟七个人中有些人还是不信。然后,突然间安静下来——我们制造了好一场混乱——我意识到他们跑掉了,斯坦利从地上传出声音:‘抓住一个,比尔,别让他们翻过墙去!’我打开手电筒追赶他们。最后面一个人正在其他人帮助下翻墙,我抓住他的双腿,僵持了好一会儿。但是他像个驴子似的死命踢着,我手上又拿着手电筒,最终让他像条鱼似的从我手中滑脱。那后墙比前门还要高,我只能眼巴巴地让他逃走。我回到斯坦利身边。他仍然坐在地上。有人用东西猛击了他的头部,他说是用的瓶子,他看起来真的十分狼狈。然后夏普小姐出现在前门的台阶上,问是否有人受伤,她用手电筒看见了我们。我们把斯坦利扶进屋——老太太也在那儿,这时屋子已经点上了灯——我走向电话旁,但夏普小姐说:‘没用的,电话线被切断了。他们一来,我们就试图打电话报警。’所以我说我去报警,而且最好把你也带来。但是夏普小姐拒绝了,她说你这一天已经很累了,不要打扰你。但是我想你应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