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过客(第4/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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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前,在法兰克福机场有一家土耳其人要求庇护。爸爸、妈妈,十二个小孩(第十三个随后就到,还有老祖母)。边境警察问妇人为何来德,妇人告诉通译:'我听说德国政府给很多小孩养助金'。警察问男人是否曾受土耳其警察殴打,男人说'没有'。第二天,男人主动告诉警察:'昨天我头疼,讲错了。现在我记起来了,有有,警察有打我'。"※※※

"那我就真打电话了?"我站起来,再度征询他的意思。

"麻烦你了。"他急切地说。

这是今晨第二通电话,法兰克福难民局。

"我这儿有位访客想求政府庇护,请问他应该到您那儿找谁谈话?""找二栋楼五室,施密特太大。今天是狂欢节,十二点就下班了,要快来哦!""有没有中文翻译?"

"没问题,我们什么翻译都有。快来吧!"※※※

下面这些句子用了许多第一类型连接动词,得特别勾出来:"据报道,处理这些庇护案件,每年用掉西德纳税人三亿马克。单单只是通译费用,法兰克福一年就付出一百一十万马克。八八年十一月一日至十五日的两星期中,法兰克福机场有六百多成人、两百四十多小孩申请政治庇护。有许多小孩甚至单槍匹马来到。在锡兰,许多父母把小小孩子送上飞机,到法兰克福下机。"※※※

计程车司机在按门铃了。

我将难民局地址交给他,叮嘱他一定要将客人送到大门口。

计程车发动了。客人在进车门之前,转过身来,握着我的手:"实在太感谢你了!"原来的不安与矜持消失了,他的声音里流露着谦卑和感情:"实在太感谢你了!"他紧紧地握着我的手,好像从来不曾感受过人间温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