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的末日(第4/4页)

“只要他一抬手,我们就开枪。”福尔摩斯轻声对我说。这时,两船之间只有一船之遥了,看得也就更清楚了。那个白人叉着两腿不停地怒骂,而那个矮小的黑人则满脸怒气地对着我们的灯光咬牙切齿地狂叫。

幸运的是,我们看他们看得十分清楚。那个矮小的黑人从毯子里拿出了一个好像木尺的短短的圆木棒放在唇边。我们马上扣动扳机,两弹齐发。那个黑人转了转身便高举双手,跌落河中,刹那间,我看到他那双恶毒的眼睛在白色的旋涡中消失了。此时,那个装木腿的人跑向船舵,用尽全力扳动舵柄,驾驶着汽船向南岸冲去,我们以相差几英尺的距离避开了它的船尾,两船总算没有相撞。随后,我们迅速改变方向追了上去。此时“曙光”号已经接近南岸,岸边是一大片荒野,月光照着空旷的沼泽地,地面积着一片片死水和一堆堆腐烂的植物。那只汽船冲上岸边就搁浅了,船头冲着天空,船尾则没在水里。那歹徒跳到岸上,可他那条木腿却完全陷入泥中。他使劲儿挣扎,可是进退两难。他狂叫着用左脚跳动,然而那条木腿却在泥里越陷越深。在我们的船靠岸以后,他已经被钉在那儿一步也走不了了。我们从船上扔过去一条绳子,套在了他的肩膀上,这才像拉鱼似的把他拖上了船。斯密司父子二人满面愁容地坐在船上,听到我们的命令以后,才无可奈何地离开了“曙光”号,走到我们这只船上来。一只印度的精制的铁箱,放在那只船的甲板上,不用问,那就是致使舒尔托遇害的宝箱。箱子上没有钥匙,异常沉重,我们小心翼翼地把它搬到我们的船舱里。我们把“曙光”号拖在后面,慢慢地返回上游。我们不停地用探照灯向河面映照,可是那个黑人早已踪迹皆无,他大概已经葬身泰晤士河底了。

“瞧这儿,”福尔摩斯指着船舱口说道,“我们的枪差一点就打晚了。”在我们先前站立的那块地方的后面插着一根毒刺,大概就是在我们开枪的时候射过来的。福尔摩斯对着毒刺还像平时那样耸肩一笑,可是每当我回想起那天晚上命悬一线的情况,心里仍不免惊悸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