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作出判断(第4/4页)

他的身子非常笨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梯子,顺着洞口钻进了屋顶室。紧接着,我们就听见他兴高采烈地喊着说他发现了通向屋顶的暗门。

“有时候他也能发现一些证据,”福尔摩斯耸耸肩说道,“有时候也会有些模糊的认识。法国那句老话说得好:‘和没有思想的蠢人更难以相处。’”

“你看,”埃瑟尔尼·琼斯从上面下来说道,“事实到底强于理论。我的想法完全得到了证实:有个暗门通向屋顶,而且暗门还是半开着的。”

“那个暗门是我打开的。”

“哦,不错!这么说您也注意到暗门了。”他看上去似乎有些沮丧,“好吧,不管是谁发现的,反正这说明了凶手逃跑的路径。警长!”

“在!长官。”甬道里有个声音答道。

“把舒尔托先生叫进来。舒尔托先生,职责让我必须告诉您,您所要讲的任何话都可能对您不利。因为您哥哥的死亡,我要代表政府将您逮捕。”

“你们看看,怎么样?我早就预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了。”这个可怜的矮个子,举起双手望着我们两人叫道。

“别着急,舒尔托先生,我想我可以为您洗清一切。”福尔摩斯说。

“请不要轻易许诺,大理论家先生。”那位侦探当即反驳道,“事情恐怕不像您想象的那样简单。”

“琼斯先生,我不但要为他洗清罪名,我还会向您提供昨晚到这间屋子里来的两名凶手之中一个人的姓名与特征。他的名字——我有充足的理由认为是叫琼诺赞·斯茂。他的文化水平很低,个子不高,身子很灵活,右腿已经断掉,装上了一只木腿。木腿的内侧已经磨去了一块。他左脚的靴子底部有一块粗糙的方形前掌,鞋跟上则钉有铁掌。他是一个中年人,皮肤被阳光晒得很黑,过去还坐过牢。这些情况以及为数不少的由他手掌剥落的皮也许会对您有所帮助。另外一个人……”

“啊,那另外一个人呢?”看来,埃瑟尔尼·琼斯显然已经被另外一个人的正确性所打动了,可是他依然用嘲笑的态度问道。

“他是个很古怪的人,”歇洛克·福尔摩斯转过身来答道,“我希望不久之后就可以将这两个人介绍给您。请过来一下,华生,我有话要跟你说。”

他把我引到楼梯口,说道:“这件意外的事差点让我们把到这里来的初衷都给忘记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我答道,“摩斯坦小姐待在这个恐怖的地方不太合适。”

“现在你就把她送回去吧。她在下坎伯韦尔居住,就在西色尔·弗里斯特太太的家里,那里离这儿不算远。如果你愿意再回来的话,我会在这里等你。可是你一定很累了吧?”

“我一点儿都不累,在我了解到这件事的真相之前我是不能休息的。我以前也经历过危难,可是说老实话,今晚这一连串的怪事,简直把我的神经都搞乱了。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愿意协助你了结此案。”

“你留在这里对我的帮助很大,”他答道,“咱们得单独行动,这个琼斯愿意怎么干就由他干好了。你把摩斯坦小姐送回去以后,就到河边的莱姆贝斯区品琴里三号——就是第三个门,门的右手边有一个鸟类标本,你到那里去找一个叫谢尔曼的人。他的窗户上画着一只鼬鼠抓着一只小兔子。你把那个老头儿叫醒,告诉他我要借他的透比用一下,请你坐车把透比带回来。”

“透比是一条狗吗?”

“它是一条十分特殊的混血狗,它的嗅觉极其灵敏。我宁愿要这条狗的帮助,它比整个伦敦的警察还要管用得多。”

“我一定会把它带回来的。”我说,“现在是一点钟,要是能换一匹新马,三点钟之前我一定会准时返回。”

福尔摩斯又说:“同时,我还要看看从女管家博恩斯通太太和印度仆人那儿能不能弄一些新的材料。塞笛厄斯先生对我说过,那名仆人就住在旁边那间屋顶室里。咱们回头再研究这位伟大的琼斯的办案方法,再听听他那不太高明的挖苦吧。‘我们已经习以为常了,有的人对于他们不了解的事物总是要挖苦。’歌德的话语总是那么精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