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作出判断(第3/4页)

我小心翼翼地把荆刺拿在手里,对着灯光仔细观看。这是一根又长又尖的黑刺,尖端有一层发亮的好像是一种风干了的胶质的东西;而较钝的那一端,是用刀削过的。

“这是生长在英国的荆刺吗?”他问道。

“肯定不是。”

“根据这些资料,你就应该能够得出合理的结论来。这是关键点,其余的问题就更容易解决了。”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脚步声已经传到甬道。一个穿着灰色衣服的胖子走进屋里。他脸色发红,身材魁梧,还有多血症,从突出的肿眼泡中露出了一双小小的闪亮的眼睛。后面紧跟着一个穿着制服的警长和仍然在那里瑟瑟发抖的塞笛厄斯·舒尔托。

“这里有什么事!”他用沉闷、沙哑的嗓音喊道,“这里有什么好事!这些都是什么人?这屋子热闹得简直都成了养兔场了。”

“我想您一定还记得我吧,埃瑟尔尼·琼斯先生?”福尔摩斯平静地说道。

“当然记得!”他喘着粗气说道,“你就是大理论家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我还记得您,记得您!我无法忘记那次您是怎么向我们讲说关于主教门珍宝案的起因和推断结果的。您的确把我们带入了正轨,不过您也应该承认,那次主要还是因为运气好,而并不是因为有了正确的指导才成功破案。”

“那是一个非常浅显易懂的案子。”

“啊,算了!算了吧!不要羞于承认。可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糟糕透了!糟糕透了!事实都摆在面前,用不着依靠理论来推测了。真是好运气,我正因为办别的案子来到诺伍德!报案的时候我正在分署。您认为这个人是怎么死的呢?”

“啊,这个案子好像不需要我的理论。”福尔摩斯冷冷地答道。

“不需要,不需要。但是我们也不得不承认,有时候您真的能一言中‘的’。可据我所知,门是上了锁的,而五十万镑的宝物却丢失了。窗户的情况是怎么样的呢?”

“窗户关得很牢靠,不过窗台上留下了脚印。”

“好了,好了。如果窗户关严了,那么这脚印就跟本案没有什么关系了,这是常识。这个人大概是在盛怒之下死去的,可宝物又丢失了。哈哈!我有了一种解释。我有时候也经常会灵机一动呢。警长,你先到外面去,舒尔托先生,您也出去,您的这位医生朋友可以留在屋子里。福尔摩斯先生,您认为这是怎么一回事呢?舒尔托自己承认昨晚曾和他的哥哥在一起。他的哥哥是在盛怒之下死去的,于是舒尔托就乘机将宝物拿走了。您认为怎么样?”

“这个死人还相当细心地站起来把门反锁上。”

“哼!这里的的确确有个疑点。咱们根据常识来想一想。这位塞笛厄斯先生曾和他的哥哥在一起,兄弟二人发生过争吵,这是我们所知道的情况。哥哥死了,宝物丢了,这我们也是知道的。塞笛厄斯离开以后,就再也没有别人见过他哥哥了,他的床也没有任何人睡过,塞笛厄斯显然十分不安,他的表现也有些不对头。您看,我在向塞笛厄斯进行四面夹击,他一定难逃法网。”

“您还没有了解全部的事实呢!”福尔摩斯说道,“我有充分理由认为这根是有毒的荆刺,是从死者的头皮上取下的,上面的伤痕还能看得出来。还有这张纸,您看,上面写着这样的字,这是在桌子上捡到的,旁边还有这根镶着石头的奇怪的木棒。对于这些东西,您怎么把它们适用到您的理论中去呢?”

“各方面都已经得到证实了。”这个胖侦探神气十足地说,“整个屋子全都是印度古玩,如果这根荆刺有毒的话,旁人可以利用它来杀人,那么塞笛厄斯也一样可以利用它来杀人,而这张纸不过是一种障眼法而已,实际上是故弄玄虚。现在唯一的问题是:他是如何出去的?啊!当然,这个屋顶还有一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