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加·帕尔默(第2/4页)

——他们到底是从哪儿找到你的?

——大人?

——叫我肯。

——肯先生。

——不,就叫……算了。你以为小蜜蜂女士会记得尊重别人的时间,挂断他妈的电话?

——我觉得她听不见你说话,大人。

——我说过了,我叫……随便你吧。你多半不可能知道,但你能猜到我的儿媳妇为什么会特地关照要找个黑人女仆吗?

——我不可能知晓这种内情,大人。

——肯。

——肯先生。

——我一直在琢磨这个,因为康斯薇拉——至少我记得她叫康斯薇拉——他妈的几乎偷走了她能拿出这幢屋子的所有东西。

——好的。

我很确定牙买加女仆不可能叫康斯薇拉。

——我觉得她很有天赋。她偷的每一件东西都放在家具底下,明白吗?比方说今天偷一条亚麻布的床单,她把床单藏在床底下。明天偷香皂,藏在卧室门口的椅子底下,下一件东西是外面的桌子缝里,然后是客厅的扶手椅,然后是旁边的扶手椅,等等等等,一直到大门口放零碎的小桌子底下都藏了东西。这样一来,她每天把每件东西换一个地方,门口永远有东西可以拿走。我对她说,那个湿背娘们儿在咱们家里修了一条他妈的地下铁道!你知道她说什么吗?她说,爸爸,你这么说话在北方是不受欢迎的。好像我不是他妈的康涅狄格人。所以我猜她这次打算换个波多黎各人了。

——牙买加。

——真的假的?我去过牙买加。

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天哪又来了,又一个白人要告诉我他有多么热爱奥乔里奥斯【226】,但假如不是那么贫穷,他一定会更加热爱那里。你们的国家那么美丽,民众那么友善,尽管处处上演人间悲剧,但大家脸上依然挂着笑容,尤其是血逼养的小孩子。不过他看着更像是去内格里尔【227】的那种白人。

——对,珍宝海滩。

——啥?

——啥什么?

——不好意思,珍宝海滩?

——你很熟悉那儿?

——当然。

其实我根本不熟悉,甚至没怎么听说过。不知道是在克拉伦登还是圣玛丽,反正肯定是某个我从来没去过的堂区,因为我们没有还住在乡下的老祖母。要么就是只有观光客才知道的那种地方,比方说法国人港湾。管他的。

——完全没有受到污染。没错,人们就喜欢这么形容他们正在污染的地方。就这么说吧,那儿没有人穿“牙买加疯狂我”T恤。我叫一个人帮我拿瓶可乐,因为他穿白衬衫和黑裤子,他说你他血逼的自己拿。想象一下。我就在这个瞬间爱上了那地方。总而言之,你——

女士终于走出了房间,她抓着手袋,边走边摸头发。

——爸爸,做件好事,领帕尔默小姐参观一下,可以吗?但这次别太累着自己了,好不好?

——对不起,帕尔默小姐,你背后他妈的有个孩子吗?门口什么地方?

——爸爸。

——因为我不知道她在跟哪个小孩说话。

——唉,我的天,爸爸啊。总而言之,你儿子对新公寓特别不满意,就因为我想买个微波炉,他说太贵了。所以我必须跑一趟。别忘记带她看厨房,爸爸。帕尔默小姐,介意我叫你多加吗?

——不介意,夫人。

——好极了。清洁工具在水槽底下,用氨水的时候多注意,难闻的味道要很久才散。晚饭通常是五点,不过今天你可以叫比萨,只要别是喜客比萨就行,他家的实在太咸。我忘记了什么吗……嗯,想不起来了。总而言之,就这样吧,爸爸再见。

她关上门,留下我和她公公坐在那儿面面相觑。我要不要告诉他我不是女仆,天佑不是女佣中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