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释梦的方法:精神分析 分析(第3/4页)

同时,我脑袋里浮现出了这样一个念头:“M医生是否诊断出他的病人(上面提到的艾玛的密友)实际上是患了癔症呢?也许他误诊了!”我为什么如此恶意地揣测自己的好友M医生呢?很简单。因为M医生和艾玛一样,曾经对我的治疗方法表示反对。所以,我在梦中同时报复了这两个人——艾玛“如果现在还感觉痛苦,那是咎由自取”;对M医生,则是借他的口说出了一句荒唐的话——与他的能力相比,这句话显然很无知。

我们都很清楚是怎样感染上的——不久以前,因为她身体不适,奥托给她打了一针丙基制剂。实际上,这是奥托告诉我的内容:他在艾玛家拜访的时候,曾经给隔壁旅馆的急症病人打了一针。打针的事情又使我想起一位过量使用可卡因的朋友——我告诉他口服可卡因的方式可以戒除吗啡,他却后来鬼使神差地给自己打了一针可卡因,然后死掉了。

制剂的名字(丙基—丙酸—三甲胺)印成粗印刷体,我看得很清楚。说实话,我实在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药。做梦的那个晚上,我的妻子打开了一瓶叫“安娜娜斯”的酒。这是奥托送来的,带有一股强烈的杂醇油味。“杂醇油”这个词可能让我想起了丙基、甲基之类的词。这些词成功地进入我的梦中,变成了一种药的名字。

我还在梦中清楚地看到了三甲胺的化学结构式,粗印刷体也提醒我,这个情节在梦境中占据着特殊的地位。经过一番努力,我终于从三甲胺联想到一位老友的对话。他认为三甲胺是性的新陈代谢的产物。这种物质让我想起了性欲——我认为这是神经错乱疾病的一种重要因素。艾玛是个年轻的寡妇,她的寡居正可以作为我治疗失败的借口。巧合的是,我在梦中代替艾玛的那个女人,也是一个年轻的寡妇。

我又联想到,三甲胺不仅暗指性欲,也隐隐地代表了一个我认可的人。每当我受到围攻的时候,我总会想起他。他与梦境中的很多因素有联系:他是个鼻腔科专家,我也曾经要求艾玛去他那里检查身体。

不应该如此轻率地打那种针。“轻率”这个词自然是用来反驳奥托的。做梦的前一天下午,他的批评让我觉得很不高兴——“奥托在没有查清事实的情况下大肆批评我,他是个粗心的、容易下结论的人”。

而且注射器似乎也不干净。很明显这又是对奥托的批评。这源于另外一个案例:我曾经接待过一位82岁的老年女病人,需要每天给她打两针吗啡。做梦的前一天,我偶然间从她的儿子那里得知老人患静脉炎的消息。我立刻联想到,这可能是注射器不洁导致的。两年来,我一直坚持清洁注射器,因此从来没有让她发生感染事故。所以,与现在给老人治疗的医生相比,我是一个有医德的医生。

另外,我的妻子也曾经得过类似的病症。很可能,由于这些基本相同的遭遇,艾玛、马蒂尔达,还有我的妻子——她们三个人都出现在我的记忆中,并在梦中相互替换。

这样,我已经完成了对这个梦的解释。通过上面的分析,我们不难概括出这个梦的结论:我不应该对艾玛的病痛负责,真正出错的应该是奥托。也就是说,那天下午奥托的一席话让我感到恼怒。于是,我在梦中加以报复,把责任转嫁给了奥托,同时找到了一大堆理由为自己开脱。

出于寻求梦的“意义”方面的考虑,我坚信某种线索性的意向贯穿着整个梦,而且,这种意向是我们做梦的动机。关于艾玛的梦里呈现出我希望出现的一些事情,满足了我的某些欲望(开脱或者报复)。欲望的满足组成了梦的内容,而欲望本身则是梦的动机所在。

下面,我们来进一步分析梦的细节。我对奥托的报复,表现为他在医疗过程(打针)中的粗心大意和送给我劣质酒,这两种情况在我的梦里结合成了注射丙基药物。我觉得这种报复还不足以泄愤,就把他和他最有力的竞争对手(利奥伯特)放在一起做比较。我似乎在说:“我更喜欢他,而不是你。”同时,我对不服从我的病人艾玛也进行了报复,用比较聪明顺从的病人(艾玛的密友)代替了她。对M医生进行报复,让他说出“发生痢疾”之类无知的话语。在梦中,我想让自己挑选的人来代替他们,以便让自己能彻底地摆脱那些谴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