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释梦的方法:精神分析 分析

我们正在一个大厅里招待很多客人。我清晰地记得,做这个梦的时候,我们全家正在贝尔维尤度假。由于再过几天就是我妻子的生日,所以她决定在卡赫伦堡的一所房间里举办宴会,并邀请包括艾玛在内的很多朋友去那里做客。因此,我认为我的梦提前预示了生日宴会的发生。

我马上把她领到一旁,并责备她为什么还不采用我的“办法”。我对她说,“如果你仍然感觉痛苦,那是咎由自取。”我不记得自己是否在清醒状态下对艾玛说过这句话。我当时的想法是:只要我能告诉病人症状背后隐藏的意义,就算完成治疗任务,不需要去关心对方是否接受这种治疗方法。我注意到,我在梦中对艾玛说的话,无非是急于表白病不能痊愈的过错在艾玛自己,我自己却没有责任。

她回答说:“你是否知道我的喉咙、胃和肚子现在是多么痛,痛得我透不过气来了。”胃痛是艾玛的老毛病,但不是很严重。喉咙痛和肚子痛的症状则从来没有出现过。对此,我至今仍然没有想到原因。

她看起来苍白而浮肿,我想一定是我忽视了某种生理性疾病。现实中的艾玛总是面色红润,我怀疑梦用另外一个人替代了她。脸色苍白等特征,让我想到了另外一个女人。她身体特别好的时候,脸上却似乎很是浮肿。她不是我的病人,我也从来没有希望她前来求诊。因为她一贯忸怩不安的表情暗示了我,她肯定不是一个顺从的病人。我不喜欢为这样的病人治疗。

后半句话也很值得思考:作为一个专业的神经症医生,我总是担心把其他的生理性疾病误诊为癔症。我必须承认,自己实际上非常希望病人的症状属于其他类疾病,这样子我就不用为治疗失败而自责了。

我把她领到窗口,检查她的喉咙,她像一个镶了假牙的女人那样表示了拒绝。我想她倒真的是不需要检查的。实际上,我从来没有检查过艾玛的口腔。不久之前曾经发生过类似的情景:一位年轻貌美的女病人为了不让别人发现自己的假牙,她拒绝了我让她张开嘴巴的要求。联系到假牙的想法,这让我联想到:神经症治疗过程中,经常会发生检查毫无所获的情况。艾玛或许真的不需要检查,对我来说,这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梦中艾玛在窗口检查的情况,实际上发生在她的一位密友身上。我当时亲眼目睹了M医生给那个病人检查的情况,而且梦中的症状也跟她有些吻合。通过艾玛的私下透露,我已经有充分的理由怀疑那位女士也是癔症病人。我当时一直以为,她也会向我求诊。但实际上,就像艾玛在梦中拒绝我的检查一样,那位保守的女士一直没有来。

我推测:前面那位脸色苍白的女人和艾玛的密友——两位“拒绝”治疗的病人在梦中转化到了艾玛的身上。因为在我的潜意识里,我倾向于把那个“愚蠢而又顽固的”艾玛换掉,换成这两位更让人同情、更聪明、更顺从的女士。

后来她适当地张开了口。这里的“她”已经替换成了艾玛的那位朋友。我发现她的喉咙右边有一大块白斑,其他地方还有一些广阔的灰白色斑点附着在奇特的像鼻内鼻甲骨一样的卷曲结构上。这种白喉症状让我想起了两年前我的大女儿患重病的那段焦虑的日子。鼻甲骨上的小白斑则让我想起了自己的健康状况——我当时正服用可卡因以减轻鼻部的肿痛。关于可卡因,我曾经有过一段非常不好的回忆。十年前(1885年),我开始推广可卡因的药用。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我的一位好友因为误用了这种药而死亡。这些事例从而引发了外界对我的大肆指责(暗指做梦当天奥托的指责——编译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