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夜

夜幕降临,莎赫札德接着讲故事:

幸福的国王陛下,宰相看过那封情书后,非常痛苦。宰相的太太再三安慰宰相,期望减轻他的痛苦。

宰相对太太说:“你有所不知,那文尼斯·沃久德是国王非常喜欢的青年军官。我真担心我们的女儿一旦落入这张情网,弄不好会闹出大事来的!……太太哪,你看我们该怎么办呢?”

太太说:“老爷,你稍等,让我向安拉祷告一番,也好求些灵感。”

太太祈祷一番之后,站起来对宰相说:“在宝库海中,有一座山,名叫‘失子岛’。为什么取这么一个名字,说来话长,咱们以后再详说。不管是什么人,要到那座岛上去,一定要克服千难万险。不妨在那里为女儿找个安身的地方吧!”宰相与太太商定,决计在失子岛上建造一座宫殿,把沃尔黛安置在那里,备好给养,安排奴婢专门侍候沃尔黛。

决心已定,宰相即招来若干木匠、泥瓦匠和工程师,将他们送往失子岛。时隔不久,一座堂皇宫殿落成。备好食粮和牲口,宰相吩咐女儿立即上路登程。沃尔黛顿感离别之苦缠心。

沃尔黛走出闺房,见远行的行装、坐驼已经齐备,禁不住泪水簌簌下落。此时此刻,沃尔黛百感交集,周身战栗,为让文尼斯·沃久德知道自己的怀春之心,挥泪在门上写下这样一首诗:

看在安拉面上,

求宅院帮我一忙。

情人路过门前,

请代我问候情郎;

代我转达厚意,

语句中要带芳香;

因为今夜里,

我还不知该去何地方,

究竟我去何处,

尚且不便问端详。

时已夜阑更深,

夜莺站在树枝上;

为我垂悲泪,

替我倾诉心中忧伤。

相爱至深情侣,

无奈各自身居一方。

送别的杯盏里,

盛满了苦酒,

时光从不等人,

逼我立即喝下肚肠。

忍耐诚为美德,

如今何益让我品尝?

沃尔黛写完诗,转身坐上驼轿。大队人马带着小姐穿荒野,越沙漠,终于来到宝库海边,随即撑起帐篷,在海边歇息片刻。之后,宰相吩咐侍从弄来一条大船,将小姐和佣人们送上船去。临行前,宰相叮嘱水手们,把沃尔黛小姐送到失子岛新建的宫殿中之后,立即驾船返航;回到岸边,马上把船捣毁,沉入海里。

众仆役唯命是从,把小姐送到目的地后,即按宰相叮嘱返航,回到海岸边,将大船捣毁,沉入海里。就在同一天早上,文尼斯·沃久德醒来,起床小净之后,做过晨拜,即骑马前往王宫。路上照例从宰相府门前经过,期待遇上宰相的某位侍从,以便一道同去王宫。

行至相府门前,见门上沃尔黛写着诗,顿感六神无主,心中烈火炽燃,立即调转马头,回到家里。

整整一个白天,文尼斯·沃久德心慌意乱,忐忑不安,如坐针毡,忧心忡忡,不知如何是好,直至夜幕降临。但是,文尼斯·沃久德没有向任何人吐露自己的心事。

天色渐渐暗下来,文尼斯·沃久德换上便衣,出了家门,漫无目的地走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太阳出来了,大地和山川沉浸在酷热之中。文尼斯·沃久德觉得口渴,看见一棵大树,便向大树走去。他走到树下,但见树旁有条小溪,于是在树阴下坐了下来。他捧了口水喝,但觉得水到嘴里无味。此时此刻,因他已走得很累,两脚红肿,面色憔悴,疲惫不堪,禁不住哭了起来。文尼斯·沃久德边哭边吟诵道:

情使情火旺,

情人醉于情场。

情郎漫游天涯,

不知奔何方;

既无地可以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