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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六个阶段会不断循环。”莫勒说。他悄悄走来,站在门口,无人注意到他。“就像永动机一样。”

“只不过永动机器是重复相同的动作,没有变化,”奥内说,“而连环杀手会经历变化,长此以往,他的行为模式会出现改变。幸好他的自制力会越来越低,但不幸的是他的行为会越来越残暴。第一次下手后通常最难复原,因此他杀人以后会度过的所谓冷却期也最长,这会导致长时间的酝酿阶段,这段时间他会为下次杀人累积能量,同时也给自己充裕的时间好好计划。如果凶手花费大量心力处理犯罪现场的小细节,而且杀人仪式执行得精准无比,被追查到的风险便非常低,那么就表示他还处于早期的阶段。这个时期他还在磨炼技艺,以变得更有效率。要在这个时期逮到他最困难。不过等他做过几次案之后,冷却期通常会越来越短,那么他的计划时间就会缩短,命案现场因此也会更凌乱,仪式执行得不那么利落,他冒的风险也就更高。这些迹象都显示,他越来越沮丧,或者用我的话说,他的嗜血程度持续升高。他失去了自制力,也更容易被逮到。但是,如果这个时候警方出手而不幸失败,那么他会被吓到,并且停止杀人一阵子。这样一来,他会冷静下来,然后才从头开始。希望我举的这些例子不会让你们太泄气。”

“我们会适应的,”汤姆说,“可不可以请你说说我们手上的案子?”

“好,”奥内答说,“我们手上有三起命案……”

“两起!”又是麦努斯,“目前莉斯贝思只是失踪。”

“三起命案,”奥内说,“年轻人,相信我。”

几位警察互望一眼。麦努斯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把话咽了回去。奥内继续往下说。“这三起命案间隔的天数是相同的,都有相同的仪式,就是切断肢体并在尸体上放罝装饰品。他切断被害人一根手指,然后给被客人一颗钻石做为补偿。顺带一提,补偿在这类残暴行为中是很常见的特征,凶手如果在严格的道德环境下长大,就会出现这种典型行为。也许这是你们可以追查的线索,因为现在的挪威家庭已经没什么道德了。”

没有人笑。奥内叹了口气,“这叫黑色幽默。我不是故意用讽刺的方式说话,用别的方式也许更能表达我的意思,只不过我不想让自己在这件案子还没开始调查之前,就被它给吞噬了。我建议你们也避免这样。总之,以这件案子来说,命案间隔和仪式手法显示出高度自制力和早期阶段。”

有人轻轻清了清喉咙。

“怎么了,哈利?”奥内说。

“被害人和地点的选择。”哈利说。

奥内用食指搓揉下巴,想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哈利,你说得对。”会议桌上的人纷纷以探询的眼神彼此对望。

“什么说得对?”麦努斯大声问道。

“被害人和地点的选择显示情况正好相反,”奥内说,“凶手正快速进入失去自制力和随意挑选下手目标的阶段。”

“怎么说?”莫勒问。

哈利望着桌面,头也不抬地说:“第一件,卡米拉命案发生在她的独居公寓里,凶手进出公寓的时候被逮到或被认出来的风险很低,他可以在不受干扰的情况下杀人和执行仪式。可是到了第二个被害人,他已经开始冒险了。他光天化日在住宅区绑架莉斯贝思,也许使用了汽车,而且他开的车显然有车牌。第三件命案,当然纯粹是碰运气,他选择的下手地点是办公室的女厕所。没错,那时候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可是公司里还有很多人,他必须要很幸运才不会被逮到或至少不会被认出来。”

莫勒转头望向奥内,“这是结论吗?”

“我们没办法下任何结论,”奥内说,“顶多只能假设他是个整合良好的反社会者。我们不知道他是即将发疯,还是依然很有自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