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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愚蠢?”悦石柔声问道。

我右手打了个手势。“自从七个世纪前建立政权以来,霸主从来没有进入过战争状态,”我说,“以这种方式来测验它的基础是否稳固,无疑很愚蠢。”

“没有进入过战争状态!”莫泊阁将军大叫道,他巨大的双手握住自己的膝盖,“那么你究竟把格列侬高叛乱当成什么?”

“叛乱,”我说,“兵变。警察行动。”

科尔谢夫议员笑了,露出一嘴白牙,但是这表情里没有一点高兴的意味。他来自卢瑟斯,肌肉看起来比任何男人都更发达。“那是次舰队行动,”他说道,“死了五十万人,军部两个师陷入了一年多的战争。这只是警察行动吗,孩子?”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利·亨特清了清喉咙,记录上说,这位年迈人士是悦石最心腹的助手,他看起来相当清瘦矍铄。“但是赛文先生所说的很有意思。先生,你认为这场……啊……冲突和格列侬高战争之间有什么区别?”

“格列侬高曾经当过军部官员。”我说,意识到自己在说废话,“而驱逐者在几百年以来都是一个不为人知的群体。叛乱军的军力是为我们明确知晓的,他们的潜力也可以轻易计量;而驱逐者游群早自大流亡伊始就迁到了环网之外,相反,格列侬高一直在保护体内逗留,袭击那些距离环网不超过两个月时间债的星球,而海伯利安距离帕瓦蒂这个最近的网内集结地也有三年之远。”

“你以为我们没有想过这些?”莫泊阁将军问道。“那么布雷西亚之战呢?我们已经在那里和驱逐者交过手了。那可不是……叛乱。”

“请安静,”利·亨特说,“赛文先生,请继续说下去。”

我又耸了耸肩。“最主要的区别是,在此次事件中,我们所要对付的是海伯利安。”我说。

李秀议员——在场的一名女性——点了点头,似乎已经完全明白了我的意思。“你害怕伯劳,”她说,“你皈依末日救赎教派了吗?”

“不,”我说,“我不是伯劳教会的成员。”

“那你是什么人?”莫泊阁问道。

“我是个艺术家。”我撒了谎。

利·亨特笑了,他转向悦石。“我同意我们需要这个视角,来保持清醒,执行官大人,”他说着,朝窗户做了个手势,于是全息影像显现出依旧在鼓掌的人群,“但是我们的艺术家朋友提出的那些必要观点,早已被充分审视和度量过了。”

科尔谢夫议员清了清嗓子。“在我们刻意要忽略某些显而易见的事实的时候,偏偏又把它们提出来,我可不喜欢这样。但是这位……先生……有没有合适的安全许可,证明他能够在场参与这样的讨论?”

悦石点点头,又露出了她的经典微笑,众多画家都曾试图记录下这样的笑容。“赛文先生受艺术部的派遣,在接下来的几天乃至几周为我描绘系列画像。我想,他们的理由是,这些画像将会具有历史意义,并可以从中创作出一幅官方肖像。无论如何,赛文先生已经被授予了T水准金质安全认证,我们在他面前尽可畅所欲言。同时,我也欣赏他的直率。也许他的到来说明我们的会议已经临近尾声了,那么,明天早上八时整,我们赶在舰队传送至海伯利安领空之前,在战略决议中心见面。”

人群立刻散去。莫泊阁将军离开的时候朝我狠狠剜了一眼。科尔谢夫议员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朝我看了一眼,眼神中带着无法言喻的好奇。阿尔贝都顾问只是慢慢淡出了。现在,除了我和悦石,房间里只剩利·亨特一个人。他惬意十足地把一条腿搁在身下无价的大流亡前坐椅的扶手上。“请坐。”亨特说。

我朝首席执行官瞥了一眼。她已经坐上了宽大书桌后的座椅,点了点头。我坐进先前莫泊阁将军坐着的直靠背椅子。首席执行官悦石说道:“你真的认为保卫海伯利安是愚蠢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