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6/10页)

我知道他们现在正在使用一种带动力的半自动绘图仪,虽然我手头没有,但我曾经见过它们的图片。而且我有一种直觉,如果给我机会,我可以在二十分钟内学会使用它,因为很明显,他们的设计和我当初的设想一模一样:以普通打字法操作的打字机采用了老式绘图板和丁字尺的模式打字,而这个机器的设计显示出它与老式绘图板和丁字尺的关系与打字机相同。我曾经在脑子里全设计好了,如何敲敲键盘就能够在画板上任意位置放置一条直线或曲线。

然而,在这种情况下,我仍然非常肯定我的创意并没有被盗用,就像我可以肯定灵活富兰克一定是被盗用了一样。因为我的绘图机器除了我在脑子里想过之外,从未真正存在过。有人有了相同的念头,并以符合逻辑的相同方式开发了这款机器。当蒸汽机时代到来的时候人们就开始制造蒸汽机。

阿拉丁的人,制造卖力海狸的同一家公司,制造出了最佳绘图机器之一,绘图丹。我掏光了自己的储蓄,买了一身稍好点的衣服和一个二手公文包,往包里塞满了报纸,伪装一番后跑去阿拉丁的销售处,装出一副想要买一个机器的样子。我要求他们做个示范。

随后,当我真正就近接触一款绘图丹的时候,我心中立时产生了一种倒翻五味瓶的感觉。心理学上称之为记忆错觉——“我以前来过这儿。”这该死的东西,所开发出来的工作模式和我本意要开发的正好一模一样,如果我有时间去做的话……相反,我被绑架并被迫进入了长期休眠。

不要追问我为什么这么觉得,一个人对他自己的工作风格了如指掌。一个艺术鉴赏家可以根据绘画风格判断出某幅画是出自鲁本斯还是伦勃朗,光线的处理、画面的构成、色彩的运用,一堆风格特征。工程不是科学,而是一门艺术,在解决工程问题方面,总是有着范围甚广的选择性存在。一个工程设计师就是用这些选择为自己的作品“签名”,这一点肯定和画家有异曲同工之妙。

绘图丹肯定有我自己的技术风味,这种感觉是如此强烈,以至于我的心境完全被扰乱了。我开始怀疑这究竟是不是一种心灵感应。

我很认真的搞到了它的第一个专利号。我看到这第一个专利权授于 1970 年,站在我的立场上看,这没什么可惊讶的。我决心要找出是谁发明了它。那可能是我自己的老师,而我正是从他那儿学来这种风格的,或许,也可能是哪个曾经和我共事过的工程师。

那个发明家也许还活着。如果真是这样,总有一天我要去找他……一定要搞明白,这个思路与我完全相同的人到底是谁。

不过,我计划同时要提升自己,就让销售人员演示给我看如何使用它。他几乎没怎么费事,绘图丹和我简直就是天生的一对地设的一双。十分钟之内我就已经可以比他玩得还好了。我用它画出了一些很漂亮的图片,但最后我不得不很不情愿地退出操作,然后他给我看公开价格、折扣、服务安排,等等诸如此类的东西,然后就在他准备让我在虚线上签名的时候,我撤了,临走时还告诉他说我会给他打电话的。这的确是个龌龊的骗局,但全加在一起我也不过就花了他一个小时的时间。

离开那儿之后我直奔受雇女郎公司的总工厂,想申请一份工作。

我知道芭拉和迈尔斯早已经不在受雇女郎公司了。在我工作之余,除了强迫自己追上工程技术的进度之外,我所有的时间都用来搜寻芭拉和迈尔斯,尤其是丽奇。然而,他们三个的名字全都没列在大洛杉矶地区的电话系统里,甚至不在美国的任何地方,因为我花钱在克里夫兰的国家办公室里做了一次信息查询。我花了四份钱,那是因为,我在找芭拉的时候,用“甄垂”和“妲金”各查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