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2/8页)

它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看到了预告死亡的魂灵;同时,它也让人无法忍受,它的频率已经达到了令人紧张痛苦的地步。

迈尔斯转过身道:“那只该死的猫!我们必须把它从这儿弄出去。”

芭拉说道:“杀了它。”

“啊?你总是太过偏激了,芭拉。为什么要杀它?丹会因为这只毫无价值的动物而搞出更多的骚乱来,即使我们彻底解决丹也不会比惹这只猫更糟了。”他转过身,捡起了佩特的旅行包。

“我要杀了它!”芭拉野蛮地叫道,“我想杀死这只该死的猫有好几个月了。”她四处打量着想找把武器,而她终于找到了一样东西:壁炉里的一根拨火棍。她跑过去一把抓住它。

迈尔斯拎起佩特想把他放进包里去。

“想”而已。佩特可不期望任何人把他给拎起来,除了我和丽奇,而即使是我也不会在他哀号的当口,不经认真地沟通交流,就把他给拎起来。一只心情被人打扰了的猫,其情绪会似爆炸般暴躁不安。但即使他现在并不悲哀,佩特也理所当然地绝不会容忍自己还没来得及表示抗议就被人揪住颈背拎起来。

佩特立时挠破了他的前臂,又在迈尔斯左手大拇指的肥厚之处留下一排牙印。迈尔斯痛叫一声扔下了佩特。

芭拉厉声尖叫道:“站开,胖子!”然后用拨火棍一下将迈尔斯拨开。

芭拉的意图够明显的了,同时,她既有气力又有武器,然而,她却不精于使用她的武器;相反,佩特却对他自己的武器得心应手。他俯身躲过那全力一挥而下的棍棒,然后,回击了她四下:每条腿上挠了两爪。

芭拉高声尖叫着扔下了拨火棍。

剩下的情形我没太看到。我还在直直地向前望着,虽然能看到起居室里大部分的情形,但那个方向以外我就什么也看不到了,因为没人让我往任何其它的方向看。所以剩下的情节大多数都是我听来的,只除了一回,他们两次返回从我的视区穿过,两个人追一只猫——然后,出于一次难以置信的突发事件,变成了两个人被一只猫追。撇过那短短的一幕不提,我对那场战役的认知就仅仅止于碰撞声、奔跑声、呼叫声、咒骂声,以及尖叫声。

但我不认为他们有任何机会碰到他。

那一晚发生在我身上最糟糕的事就是:在佩特最美好的时刻,对于他最伟大的战役,最辉煌的胜利,我不仅没能看到所有的细节,还压根儿无法赞美任何一个过程。我看到了,也听到了,但我对此全无感觉;而对他决定性的最后一剑,我却完全麻木不仁。

我现在才回忆起来当时的情景,并想像着当时我所无法感受到的种种情绪。然而,这并不是一码事:我被永远地剥夺了应有的兴奋感,就像是个在蜜月中不幸得了嗜睡症的人。

撞击声、诅咒声突然间停止了,很快,迈尔斯和芭拉回到了起居室里。芭拉在喘息的间歇问道:“是谁忘了钩好安全纱门?”

“是你。别再提这事儿了,都过去了。”迈尔斯的脸上和手上都淌着血。他轻抚着脸上新留下来的抓痕,其实这样对伤口可并不好。从某些情形看,他一定是绊了一跤跌倒在地,因为从他的衣服看像是那样,而且他的大衣在背后整个裂成了两半。

“除非在地狱里,否则休想我闭嘴。你屋里有枪没有?”

“啊?”

“我要射杀那只该死的猫。”芭拉的样子看上去比迈尔斯更糟:她身上有更多的肌肤裸露在外让佩特得以侵袭——腿、毫无遮掩的胳膊,还有肩膀。很明显,短时间内,她再也不能穿无肩的衣裙了,而且,除非她马上得到专业护理,否则一定会留下疤痕的。她的样子就像是一个贪婪凶恶的女人,刚和她的姐妹百无禁忌地厮打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