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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样的萨胡会让恩盖拉、凯诺和恩鸠波全都自杀呢,柯里巴?”他问道。从他的语气,我听得出他害怕了。

“我还不确定。”我答道,“凯诺和莫瓦拉正在热恋,老西博基抢在他前头去提亲的时候,他很伤心。如果只有凯诺自杀,我会说是因为他没能娶莫瓦拉。可现在还死了两个。我必须找出其中的缘由。”

“他们都住在森林边的聚居地里,年轻小伙子们都聚居在那里。”恩德米说,“可能是那地方受到诅咒了。”

我摇摇头,“并不是所有人都自杀了。”

“你知道吗?”恩德米说,“恩博卡两个雨季之前在河里淹死的时候,我们都以为那是意外。可他也住在小伙子的聚居地里,或许他也是自杀的。”

我有很久都没想到恩博卡了,但我现在想起来了,而且意识到他的确很有可能也是自杀。这听起来很合理,因为众所周知,游泳不是恩博卡的强项。

“我想你可能是对的。”我不情愿地说。

恩德米自豪地挺起胸,因为我并不经常表扬他。

“你会用什么样的魔法,柯里巴?”他问道,“如果需要灰冠鹤或秃鹳的羽毛,我可以帮你弄来。我一直在练习使用长矛。”

“我还不知道我要用什么样的魔法,恩德米。”我对他说,“但不管是什么魔法,它都需要思考,而不是长矛。”

“太糟了。”他说着,用手挡住一阵突如其来的热风朝我们吹来的尘土,“我还以为我终于能把它派上用场了呢。”

“把什么派上用场?”

“我的长矛。”他说,“我现在是你的助手,不再在我父亲的沙姆巴放牧牲口了,所以我不再需要长矛了。”他耸耸肩,“我打算以后都把它留在家里。”

“不,你必须一直带着它。”我说,“按照习俗,每个基库尤男人都得带长矛。”

他看起来非常自豪,因为我说他是个男人,可其实他只是个柯西,也就是还没受割礼的男孩。不过随后他又皱起了眉头。

“我们为什么要带长矛,柯里巴?”他问道。

“为了抵御敌人。”

“可马赛人、瓦坎巴人和其他部落,甚至欧洲人,都在肯尼亚。”他说,“我们在这里有什么敌人?”

“鬣狗、豺和鳄鱼。”我答道,心里又默默补充道:还有一个敌人,必须在失去更多年轻人之前把他找出来——没有这些小伙子就没有未来,最终也就没有基里尼亚加了。

“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需要长矛来对付鬣狗了。”恩德米继续说道,“它们已经学乖了,看到我们就会害怕地躲起来。”他指指在附近田野里吃草的家畜,“它们甚至都不再来骚扰牛羊了。”

“它们不是去骚扰恩盖拉了吗?”我问道。

“是他自己想要被鬣狗吃掉的。”恩德米说,“这不一样。”

“不管怎么说,你得随时带着你的长矛。”我说,“这是使你成为基库尤人的一部分。”

“我有个主意!”他说着,突然拿起长矛打量起来,“如果我必须带着长矛,也许我应该找个金属头的,这样它就不会弄弯或折断了。”

我摇摇头,“那是住在肯尼亚南边的祖鲁人用的。祖鲁人才带金属头的长矛,他们管它叫阿萨盖。”

恩德米看起来很沮丧,“我还以为是我自己想出来的点子呢。”他说。

“别泄气。”我说,“一个对你来说全新的点子,可能对别人来说已经很熟悉了。”

“真的吗?”

我点点头,“比如这些自杀的小伙子。自杀的点子对他们来说很新鲜,但他们不是第一个想到自杀的。我们都在某个时候想到过自杀。我必须知道的不是他们为什么想到了自杀,而是他们为什么没有抛弃这个想法,为什么他们被它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