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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会把他带进我的小屋,教他电脑的基本操作。等我死后,联系维护部来调整轨道的就是恩德米了,这会影响时令,让干旱的平原获得降雨,让白天的长度发生变化,给人带来季节更替的错觉。

随后,如果是平常的一天,我就会在小袋里装满符咒,开始穿过田野,祛除它们受到的任何萨胡,也就是诅咒,确保它们会继续为我们提供大家赖以生存的粮食;如果刚下过雨,田野一片青翠,我可能会宰杀一只山羊感谢恩迦的慷慨。

如果不是平常的一天,我一般一开始就会有预感。我的博玛里可能会出现鬣狗粪,这是萨胡的确凿标志;还有,风可能是从西边吹来的,而所有好风都是从东边吹来的。

但在这一天,根本没有风,也没有鬣狗在前一夜潜入过我的博玛。它的开始和任何一天都一样:恩德米迟到了——这次他说,上山的路上有一条黑曼巴,他等到它完全隐入高高的草丛之后才能通过;我刚教完他在婴儿出生之际要念的祈求健康长寿的祈祷词,本村大酋长柯因纳格就上山来到了我的博玛。

“占波,柯因纳格。”我向他打了招呼。我让毯子滑落到地上,因为太阳已经高过头顶,终于暖和起来了。

“占波,柯里巴。”他答道,皱起眉头,神情很焦虑。

我期待地看着他,因为柯因纳格很少爬上山来我的博玛找我。

“又发生了。”他阴郁地说,“这是长雨季以来的第三回了。”

“发生了什么事?”我莫名其妙地问。

“恩盖拉死了。”柯因纳格说,“他一丝不挂,没带武器,离开家,走到鬣狗群中。它们杀死了他。”

“一丝不挂,没带武器?”我重复道,“你确定吗?”

“我确定。”

我在快要熄灭的火堆边坐下,陷入沉思。凯诺是第一个丧命的小伙子。当时我们以为是意外,他脚下打滑,不知怎么被自己的长矛刺中了。然后是恩鸠波,他在家时小屋起火了,他被烧死了。

凯诺和恩鸠波都和其他未婚的小伙子一起住在森林边一个聚居地,离村子有几公里远。两起死亡可能是个巧合,但现在又有了第三起,而且它给前两起死亡也带来了新的启发。现在很明显了,短短几个月内,有三个小伙子决定自杀,而不是继续在基里尼亚加生活下去。

“我们该怎么办,柯里巴?”柯因纳格问道,“我儿子也住在森林边,他没准儿就是下一个!”

我从脖子上挂着的小袋里拿出一块打磨光滑的圆石头,站起身,把石头交给他。

“把它放在你儿子睡觉的毯子下面。”我说,“它会保护他免遭这个波及我们小伙子的萨胡。”

“谢谢你,柯里巴。”他满怀感激地说,“但你不能给所有小伙子都提供护身符吗?”

“不能。”我答道,心中依然对刚听到的消息很是不安,“这块石头只对酋长的儿子管用。就像有很多种护身符一样,诅咒也有很多种。我必须判断出是谁给我们的小伙子下了这个萨胡,以及原因是什么,这样我才能创造出足够强大的魔法来对抗它。”我停了一下,“要不要恩德米给你拿点彭贝来喝?”

他摇摇头,“我得回村里去了。女人们正在唱哀歌,还有很多事要做。我们必须烧掉恩盖拉的小屋,净化那块地面,还得安排岗哨,确保轻松饱餐一顿的鬣狗不会再回来找寻人肉。”

他转身朝村子去了,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柯里巴?”他问道,眼里充满困惑,“为什么这个萨胡只影响年轻人,还是说我们其他人也受到了这种诅咒?”

我无法回答他,于是他又沿着小路朝村子去了。

我在火堆旁坐下,静静地望向田野和草原,最后恩德米也在我身旁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