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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为我的儿媳妇们提供我的智慧。”她顽固地说。

“这不是一回事。”我说。

“这就是一回事。”她答道,“我们还住在肯尼亚的时候,我和你一样为了基里尼亚加的许可证顽强斗争。我和你乘同一艘飞船来到这里,开荒种田我也出了力。现在就因为我老了,就要把我丢在一边?这不公平。”

“没有把你丢在一边。”我耐心地解释道,“你到这里来是为了按照基库尤人的传统方式生活,咱们的传统就是由年轻人照顾老人。你永远也不用为口粮或住处操心,生病的时候也不会没人管。”

“但我不觉得自己老!”她抗议道。她指指自己的织机和陶罐,这都是她从村里带来的,“我还能织布、补衣、做饭。我还没有老到不能磨玉米面和打水。如果不准我再为家人干这些活儿,那我就要住在这座山上,自己给自己干。”

“你不能这样。”我说,“你必须回你的家去。”

“它不再是我的家了。”她苦涩地说,“是万布的。”

我低头看着她弯腰驼背的佝偻身躯,“老人要给年轻人让路,这是大自然的法则。”我又说了一次。

“那你给谁让路?”她尖酸地问。

“我在训练小恩德米做下一个蒙杜木古。”我说,“等他准备好,我就让位。”

“谁来决定他什么时候准备好?”

“我。”

“那也应该由我来决定万布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打理我儿子的沙姆巴。”

“你应该做的是听你的蒙杜木古的话。”我说,“岁月的重担让你肩也歪了,背也驼了。到了让儿媳妇们照顾你的时候了。”

她挑衅地将下巴扬了起来。“我不会让万布给我做饭的。我一直都是自己做饭,从我们住在肯尼亚那条枯河边时就是自己做饭。”她顿了一下,“我那时很幸福。”她讽刺地补充道。

“也许你得学学怎么再度幸福起来。”我答道,“你挣得了休息的权利,可以让别人替你干活。你应该为此感到幸福。”

“但我没有。”

“这是因为你忘记了我们的目标。”我说,“我们离开肯尼亚,到基里尼亚加来,是要恢复我们的习俗和传统。如果我允许你无视它们,那我就必须允许每一个人都这样做,那这里就不再是基库尤人的乌托邦,而只是另一个肯尼亚了。”

“你对我们说,乌托邦里的每一个人都很幸福。”她说,“可我不幸福,所以基里尼亚加肯定有什么问题。”

“打理柯因纳格的沙姆巴就能解决这个问题?”我问道。

“是的。”

“但那样万布和吉波就会不幸福了。”

“那也许根本没有乌托邦,我们必须各自操心自己的幸福。”曼比说。

老人为什么这么自私和冷漠呢?我心想。我在这里又热又渴又累,可她只顾着抱怨自己不幸福。

“跟我来。”我说,“咱们一起到村里去,给你的问题找个解决方案。你不能留在这里。”

她盯着我看了很久,然后耸耸肩,“我跟你去,但是不会有什么解决方案的,然后我要回到我的新家来。”

太阳低垂,我们下山,踏上蜿蜒小路。当我们抵达村子,穿过一栋栋小屋时,已是黄昏。柯因纳格的沙姆巴里聚集了不少男女,大部分人都是一副看热闹的神情,我白天就看到过。我朝柯因纳格的博玛走去,他们在后面跟着,想看我会给曼比什么样的惩罚,就好像她的逾举和我的怒气是他们晚间娱乐的亮点似的。

“柯因纳格!”我用坚定的声音高喊。

没有回答,我又叫了两遍,他这才从自己的小屋里出来,一脸局促不安。

“占波,柯里巴。”他紧张地说,“我不知道你到这里来了。”

我怒视着他,“你也不知道你母亲到这里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