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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号,又有两个人死了,都是海丁顿舞会上的次级接触者,而拉提姆中风了。

“他心肌炎发作,导致了血栓栓塞。”玛丽在电话里说,“现在他对外界完全没有反应了。”

丹沃斯收留的滞留者中有超过一半感染病毒倒下了,医院只为情况最严重的病患准备了病房。丹沃斯和芬奇,还有一位名叫威廉的滞留者——人们发现他接受过一年的护士培训,就让他当了临时护理人员,夜以继日地发放橘子汁。

在与吉尔克里斯特大吵之后,丹沃斯给安德鲁斯打了电话,告诉他自己没办法进入布拉斯诺斯学院的时间通道实验室。

“没关系,”安德鲁斯这样回答,“空间矢量不像时间矢量那么关键。我会从耶稣学院对发掘点进行一次定点考察,我已经跟他们说过进行参数核对的事了,他们说没问题。”

电话上的图像又没了,不过安德鲁斯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紧张,好像在担心丹沃斯再次提及让他前往牛津的话题。“我已经对时滞量进行了一些研究,理论上它并没有一个限度,但在实际中,最小的时滞量总是比零大,即使是在无人区。而最大的时滞量从未超过5年,而且那都发生在无人传送中。载人传送中最大的时滞量发生在一次去往17世纪的远程传送中——226天。”

“会不会是别的地方出问题?”丹沃斯问道,“除了时滞量之外的别的地方出问题?”

“如果参数正确的话,就不会。”安德鲁斯保证说一做完参数核对就向他报告。

5年的话,那就是1325年。那时候黑死病甚至还没在亚洲爆发,而巴特利曾经告诉吉尔克里斯特说只存在最小的时滞量,而且不可能是参数的问题。但忧虑一直萦绕在丹沃斯心头,他利用能够抓住的些微自由时间给技术员们打电话,试图找到人愿意在病毒序列送达、吉尔克里斯特重新开放实验室之后前来牛津解读数据。

玛丽在傍晚时分又打了个电话来:“你能不能设立一个病房?”图像又回来了,她的一身防护服皱皱巴巴,她的口罩就系着一根带子,晃晃荡荡地从脖子上悬吊下来。

“我已经设立了一个病房,”丹沃斯说,“里面塞满了滞留者。到今天下午为止已经有31个病例了。”

“你那儿还能再挤出地方设一个吗?”玛丽疲惫地说,“我们这儿已经快爆棚了,有一些医护人员也感染病毒病倒了,还有一些拒绝前来当值。从现在的发病率来看,估计很快就需要往你那里转移人员了。”

“病毒序列还没送到?”丹沃斯问。

“没有。世界流感防治中心刚打来电话,他们在第一次测定过程中得到了错误的结果,所以不得不再次进行测定。也许明天会送来吧,现在他们认为那是一种乌拉圭病毒。”她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巴特利没有和任何来自乌拉圭的人发生过接触,对不对?你要多久能准备好床位?”

“不迟于今晚。”丹沃斯说。可芬奇告诉丹沃斯说折叠帆布床已经快用完了,于是他不得不跑到国家卫生局去说服他们发放一打。直到第二天早上,他们才在两个研究生课室里设立起了临时病房。

芬奇一边帮着组装折叠床和铺床,一边告诉丹沃斯:“我们没有足够的日用品储备提供给滞留者了,”芬奇把一张床单的褶边塞进床沿,“更别说照顾那些病人了,而且我们根本没有绷带。”

“这又不是打仗,”丹沃斯说,“我甚至怀疑会不会有任何伤员出现。你去打听过现在有其他学院的技术员在牛津了吗?”

“是的,先生,我给他们都打电话了,可没有一个在牛津的。”芬奇拿起一个枕芯,“我已经张贴了告示要求大家都节约使用厕纸,不过根本没什么用,那些美国人尤其浪费。”他用力地把枕套扯上来套住枕芯:“昨天晚上海伦感染病毒病倒了,您知道的,而她们没有任何替补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