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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热病。在一个充斥着种种热病的年代——伤寒、霍乱、麻疹,所有这些都会导致“头痛和各方面的混乱症状”。

“1319年,巴斯巡回法庭取消。”吉尔克里斯特拿起另一本书念道,“一种胸部疾病使得整个法庭成员都倒下了,没有一个法官、一个陪审团成员躲过此劫,可以审理案件。”他从口罩上方朝丹沃斯投来两道目光:“您说公众对于时间通道的恐惧是歇斯底里、毫无凭据的。可现在看来,那正是建立在可靠的史实之上的。”

可靠的史实。引文提到的热病和胸部疾病可能是任何疾病——败血症、斑疹伤害,或者是成百上千不知名的传染病中的一种。所有那些都与现在的情况无关。“病毒不可能穿越时间通道,”丹沃斯开口道,“我们已经进行过那么多的传送——去往世界大流感爆发时期的;去往一战时期的,当时有使用芥子毒气;去往特拉维夫的;在圣保罗大教堂遭到定点轰炸两天之后,二十世纪研究组往炸弹投放地点传送了探测仪器。没有任何东西通过时间通道传送过来。”

“这只是您的说法,”吉尔克里斯特拿起一份电脑打印纸,“概率显示微生物通过时间通道传送的可能性有0.003%,此外,当传送门开启的时候,具有生物活性的黏病毒存在于临界面积上的可能性为22.1%。”

“以上帝的名义!您是从哪儿弄来这些数据的?”丹沃斯说,“从帽子里扯出来的?当伊芙琳传送过去的时候,刚好有人在传送点的可能性只有0.04%,您那备受推崇的统计学意义上的可能性是毫无意义的!”

“病毒是生命力极强的有机体,”吉尔克里斯特说,“它们能潜伏相当长的时间,暴露在极端温度和湿度下依然能存活。在某种情况下它们形成晶体,以无限期地保存它们的结构。一旦晶体溶解,它们又重新拥有了传染性。人们已经发现烟草病病毒镶嵌晶体的寿命可以上溯到16世纪。”

“很明显,如果时间通道开启的话,的确存在病毒进入跃迁网的极大危险,在这种情况下,我不可能允许时间通道被开启。”

“病毒不可能穿越时间通道,”吉尔克里斯特说,“那你为什么那么急着把定位数据解读出来呢?”

“那是因为——”丹沃斯停下来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因为解读定位数据将告诉我们传送是不是按计划进行,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哦,那么您承认存在出错的可能性了?”吉尔克里斯特说,“那为什么不会有某个错误导致病毒穿越时间通道呢?只要存在这种可能性,实验室就得保持关闭状态。我肯定贝辛格姆先生会赞同我所采取的措施的。”

丹沃斯想,贝辛格姆,这才是事情的关键所在。那和病毒或是抗议者或是1318年的胸部疾病没有任何关系,这只是为了向贝辛格姆证明他是对的。

贝辛格姆不在的时候,吉尔克里斯特匆匆地进行了重新分级,匆匆地进行了一次传送,目的就是为了拿出一份辉煌的政绩给贝辛格姆看。但是他没能做到。相反,他所面临的状况是一场流行病、一个丢失了的历史学者以及在学校里示威的抗议者,现在他所关心的一切就是证明自己的举措是正当的,撇清自己,即使那意味着伊芙琳会被牺牲掉。

“那伊芙琳怎么办?”丹沃斯质问道。

“当英格小姐自愿前往1320年时,她很清楚此行的风险。”吉尔克里斯特说。

“她知道你打算丢下她不管吗?”

“此次谈话到此为止,丹沃斯先生。”吉尔克里斯特站起来,“一旦病毒的来源确定,以及病毒不可能通过时间通道传送的说法能得到证明以后,我就会开放实验室。”

他把丹沃斯送到门口,门卫正等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