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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托娅女士到底说了些什么?”丹沃斯继续问科林。

“她说没人关心她那正在被毁掉的发掘工场,一项与过去之间的无可估价的联系正在消逝,还有什么样的人会在大冬天跑去钓鱼什么的。”科林答道,抠着果酱碗碗沿的果酱。

“我们的茶叶差不多没了。”芬奇说道,给丹沃斯倒了一杯颜色寡淡的茶。

丹沃斯坐下来:“你要来点可可吗,科林?或是一杯牛奶?”

“我们的牛奶差不多也没了。”芬奇道。

“我什么也不要了,谢谢。”科林把那几片烤面包叠在一起,“我正打算带着这些去大门口,这样我就能等着邮件来了。”

“教区牧师打过电话来,”芬奇说,“他让我告诉您,您在六点半之前不需要过去排演礼拜仪式。”

“他们还打算举行平安夜礼拜吗?”丹沃斯问道,“我不认为在这种情况下有人会去参加。”

“郊区牧师说那是委员会投票通过的,礼拜仪式无论如何都要举行。”芬奇往那杯寡淡的茶里加了1/4匙牛奶,然后把茶杯递给他,“他说委员会认为礼拜仪式照常举行可以帮助保持士气。”

“我们打算用手铃演奏几个乐章,”泰勒女士还在说,“当然,那很难替代一座大钟演奏出来的效果,但已经很了不起了。一位来自圣复初会的牧师将要诵读《瘟疫时代之书》中的章节。”

“啊,”丹沃斯应道,“那会对保持士气大有助益的。”

“我需要去吗?”科林问道。

“在这种鬼天气他不该外出。”是葛德森太太的声音,她像只哈皮鸟一样冒出来,手里端着一大碗灰色的燕麦粥。她在科林面前一屁股坐下来。“不该跑去一座四处漏风的破教堂暴露在细菌中间,教堂举行礼拜的时候他可以在这儿和我待着。”她拉出科林身后的一把椅子。“坐下,吃你的燕麦粥。”

科林向丹沃斯投去求助的眼神。

“科林,我把蒙托娅女士的电话号码落在房间里了,”丹沃斯开口道,“你能去帮我拿来吗?”

“乐意之极!”科林应道,马上从他的椅子里蹦出来。

“那个孩子染上那种印度流感病倒的时候,”葛德森太太说,“我希望您记得正是您纵容他养成了不好的饮食习惯。要我说这场流行病的起因再清楚不过了:营养不良、教导不严。真丢人呀,这个大学这个样子。我要求他们把我和我的儿子威廉安排住在一起,结果我被安排到另外一栋楼里去了,还有——”

“恐怕这事您得和芬奇商量了。”丹沃斯打断她。他站起身来,用一块餐巾把科林涂了果酱的烤面包包起来,放进衣兜里。“我得去医院了。”在葛德森太太再次开口之前迅速逃开了。

丹沃斯回到房间,给安德鲁斯打了个电话。电话还是占线。他怀着碰运气的想法给发掘工场打了电话——也许蒙托娅已经获得了检疫隔离弃权书?但没人接电话。他又给安德鲁斯打了个电话。让人惊讶的是,这回居然没占线,电话响了三声,然后转到了答录机上。

“我是丹沃斯。”他犹豫了一下,留下了自己房间的号码,“我需要立即和你谈谈,非常重要的事情。”

丹沃斯放下电话,把光盘装进衣兜,拿起伞和科林的烤面包,然后出门穿过方庭。科林正站在学院大门的门楣之下,焦急地望着通向卡法克斯塔的街道。

“我正要去医院看我的技术员和你姑奶奶,”丹沃斯把用餐巾包着的烤面包递给他,“你想跟我一块去吗?”

“不了,谢谢您。”科林答道,“我不想错过邮件。”

“好吧,看在上帝的份上,去把你的夹克拿来穿上,要不葛德森太太会跑出来对你说上一通长篇大论的。”

“那个‘胆石’太太已经那么干了,”科林说,“她想让我戴上条围巾。一条围巾!”他又朝街道焦急地看了一眼:“我没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