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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清莞不禁眉开眼笑:“那实在是多谢欧小姐了。”

欧野禾亲昵地把玉手搭在钟清莞的肩头:“钟小姐,你今后有空可以过来陪我一起住旅馆。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有你这位本地的美女记者做伴就更放心啦。”

“好的,好的。”马望龙笑得眼珠都快飞出来了,“黎书记长,你安排一下,让钟记者能够有空多陪陪我们的歌星小姐。”

回到盐厂党分部办公室,黎天成把近期的事情都捋了一下,觉得自己已经成功压住了武德励进会的反扑,成功地拉拢了任东燕兄妹,接下来只是如何与马望龙这位代理厂长巧妙周旋了。

一念及此,他又想到了动用老领导冯承泰的人脉力量来对马望龙施加更大的影响。同时,他也忆起了陈永锐提醒他要关注一下冯承泰的近况。于是,他不再拖延,连忙拿起电话筒,拨通了冯承泰办公室的号码。

不料,过了好一阵儿,那边却始终没接。

黎天成的心弦一下绷紧了,急忙又拨通了党员训练处办公室的号码,找到了冯承泰的贴身秘书廖华:“小廖兄弟,冯处长到哪里去啦?怎么打电话没人接?”

“哎呀!黎大师兄,你可来电话了。”廖华在那边感叹了一声,然后问了一句,“你那边还有其他人在身旁不?”

“眼下就我一个人在办公室。你有什么话就放开讲。”

“那好。你真是不知道吗,处座近来很不好受。他应该又去找果夫老部长去了。”

“怎么回事?谁能给冯处长制造难受?”

“现任的中央执行委员会秘书长朱家骅实在是盛气凌人,对我们中央组织部十分排斥。”

廖华这么一说,黎天成立刻明白了。朱家骅是“当代国师”戴传贤、“革命圣人”张静江等国民党大佬那条线上的人,素以“清流派”自居,一向与陈果夫、陈立夫两兄弟关系不和。这姓朱的最近才升为中央党部秘书长,位于各部部长之上,是党内所谓的“第三把手”,而今大权在手,自然是要拿二陈手下的得力干将冯承泰“开刀立威”的了。

他惊疑不定:“处座行事素来稳慎周密,朱家骅又能抓得住他什么把柄?”

“这一次果夫老部长、厉生部长不是联名推荐了冯处长升任中央组织部部务专员吗?结果提名表送到朱家骅那里盖‘中央执行委员会’的印鉴时,这老‘公猪’突然发难,声称冯处长以重金骄纵其子侨居留学在外,是对党国不忠不诚,且有挪用公款之嫌,因此要暂缓提拔。所以啊,冯处长这段时间焦灼极了。”

黎天成大吃一惊:“这也是‘口实’?朱家骅他自己还不是一样有子女侨居留学在外?他怎么不说自己也是对党国不忠不诚。”

“哎呀,黎大师兄,你不是不知道,‘官大一级压死人’。现在他手中有权,怎么说话都会砸痛人!别人家的孩子侨居留学在外,那是‘对党国不忠不诚’;他自家的孩子侨居留学在外,那便是‘为党国保存有生力量’。你能拿他怎么办?处座真是被他搞得心力交瘁。”

黎天成没想到朱家骅没脸没皮到了这般地步,不禁噎了一下。他眉峰微微一耸:“徐恩曾副局长现在不正是朱秘书长的副手吗?他出面说一说情,冯处长应该就能顺利过关了吧?”

“你不知道,恩曾副局长这几天也正和冯处长闹着别扭呢!前段日子,恩曾副局长得了你们忠县一个赵姓商人的好处,向冯处长力荐他出任你们涂井盐厂的党分部书记或忠县盐务局局长。可冯处长硬是顶了回去,他说:‘涂井盐厂现今属于党产,那里已经有黎天成坐镇,何须再用外人插手?我们还是要为党国负责啊!’当时恩曾副局长就甩了脸色、拂袖而去。所以,这一次朱家骅突然出来刁难冯处长,恩曾副局长可是漠然坐视,很让人寒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