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6/9页)

约尼告诉士兵,他们立刻出发前往沙姆沙伊赫,而且在那里中转之后继续飞往恩德培。他说,内阁正在开会对行动作出决议。他对行动作了一些补充性的指示,但是他的最后一次通报会是在沙姆沙伊赫。到那个时候,他将召集所有的士兵。

等到外围防护部队的指挥官肖·莫法兹登上了大力神2号飞机,他才有机会跟驾驶员那提商议两人配合的事情。比如,他们一致同意,到了解开车辆或者打开货舱的时候,那提会闪烁舱内的信号灯提示士兵。在最后一刻才协调这些事情,这与空军和侦察营一贯的做法是相违背的,然而,这确实是他们第一次有机会相互沟通。

佩雷斯和古尔到罗德机场给部队送行。佩雷斯写道,他赶到罗德的时候,来自各个部队的指挥官都来问他,内阁是否会批准这次行动。肖姆龙告诉佩雷斯:“西蒙,别担心。一切会进展顺利的。”佩雷斯记得:“约尼过来和我握手,并告诉我这架飞机堪称一流。”26佩雷斯和古尔只停留了几分钟,就匆忙返回特拉维夫。那里将要举行全体内阁成员会议。

约尼和阿维还有时间讨论新的情报资料以及它们的作战意义。“情报还在从各个方向涌来,”阿维说,“我们也加以认真讨论。最后,等到士兵准备开始登机的时候,约尼告诉我:‘跟我到沙姆沙伊赫来。’我说:‘约尼,我现在没有任何武器或者类似的东西,然而你让我到沙姆沙伊赫去?那又能怎样呢?你们都下飞机而我一个留守。这不合情理吧。’最后我说服他,自己无论如何不能跟他前往西奈半岛。后来,我跟他到车里取弹药背心和装备包。”在约尼的要求下,他的司机为他打包好了餐盒;他没有时间来亲自做这些事。

“我们商量好,我开他的车回去,然后第二天早晨开车来罗德机场,在行动结束之后接他返回侦察营。”阿维说。“我跟他握手,并祝他好运。他握手的方式,让我感觉到这不是一次普通的行动,并具有非凡的意义。我想他能感觉到,虽然我不能明确说出他当时的所思所想。但不管怎样,他的握手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道别。他在微笑,但这个微笑却寓意着更多的东西。他不忘告诉我:‘按照我们的约定行事,这样就不会耽误其他事情了。’”

本加尔也在这里跟约尼道别。“约尼最后一个登机。我站在机舱门口跟他握手,并且告诉他:‘别担心。如果发生意外,我们会照顾好你的遗孀。’当然,我这么说很大程度上是开玩笑的。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因为阵亡而再也不能回来。我从不怀疑,他一定会回来。他告诉我:‘没事的,代我问候她、照顾她’——他说的‘她’就是布鲁莉亚。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他。”

到了下午1:20,4架大力神运输机开始从罗德机场起飞,同时还有第五架前往沙姆沙伊赫的后备飞机。这些飞机朝着不同的方向,每5分钟起飞一架次。这样,它们看起来就不像是在参与一个针对具体目标的行动。离罗德机场一段距离后,所有飞机都掉头向南。在往沙姆沙伊赫的途中,拉米·列维代替沙尼驾驶第一架飞机,以便让他熟悉好久没有开过的飞机。飞机在起飞前就检测到一些机械故障。虽然沙尼早些时候就确认过,参与行动的4架飞机经过了彻底检修,不过修理和更换过的部件也有无法运转的可能。问题虽然比较轻微,并很快得到了处理,但是他们出发的时候还是感到有一丝不安。

无线电设备在飞行期间被完全关闭,主要是因为以色列海岸不远处有苏联的监视船。飞行员的飞行高度也很低,以规避约旦的雷达系统。飞行高度低再加上夏天的热浪,引发了强烈的涡流。因此,士兵产生了严重的头晕和呕吐现象。“太难受了。我坐过大力神飞机很多次,但这是迄今为止最痛苦的一次飞行,”一位士兵回忆。“我们坐在吉普车里。因为飞机颠簸得实在太厉害,我们的头有时候都要撞到车顶了。我想,等到我们抵达恩德培机场然后打开舱门的时候,所有人都会瘫倒在跑道上而无法动弹。”27沙尼虽然对此无能为力,但还是为这糟糕的飞行感到愧疚。“我知道,我要带着他们飞行七个半小时。然后,他们要冲下飞机投入战斗。而现在飞行才刚刚开始,我就把他们折磨得死去活来。”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颠簸飞行后,机舱地板上已经满是呕吐物。最后,飞机降落在了沙姆沙伊赫。就在此时,隶属于以色列民用航空公司阿基亚的一架飞机上,飞行员打破了他们的无线电静默,发现他们降落的时候就通知了机场控制塔——所以,民航波段范围内的其他飞行员都听到了这样一句话:“看来地面要举行一场大狂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