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3/9页)

在通报会开始还剩几分钟的时候,他们抵达了位于罗德的飞行中队总部。约尼看见了埃兰·多勒医生,他曾经是侦察营的战地医生。他受步兵和伞兵部队的医疗官伊弗雷姆·斯勒的委托,负责为第四架飞机备置一些医疗器械,以备撤离人质所需。埃兰组织了一队经验丰富的医生和医务兵,而且他们预备了大量的设备和器械,足以为十几名伤员提供护理。约尼和埃兰讨论了一些伤员护理的事情,而且埃兰让约尼想起了几年前的另外一次行动。当时有一名士兵中弹,这名士兵受了伤躺在敌人的地盘,身边只有另外一名以色列士兵。约尼虽然距离他们相对较远,但还是第一个赶到。“他完成自己的任务后,就朝他们冲过去,”当时的侦察营指挥官梅纳罕·迪哥力回忆。“他只是挺身而出,然后解决问题。这样一个小插曲,恰好概括了约尼行为处事的方式——他能发现问题、快速反应并且率先解决。他给我们的印象是,总是抱着收音机、非常安静,并且一点也不会惊慌。他告诉我们,他在赶去的路上,然后他设法让伤员身边的士兵镇定下来,‘我们的人马正赶过来,别急。’”约尼撤走了伤员,而治疗他的正是埃兰医生。

现在罗德机场,埃兰又提到了这次行动的伤亡问题。他说,伤亡人数将取决于是否能把恐怖分子打得措手不及。

“约尼头脑很冷静,”埃兰还记得。“我想,他当时的心理状态是你有时候在考试之前才能看到的。他已经完成了准备工作并且感觉成竹在胸……对他来说,一切已经就绪,剩下的就是执行计划了。给我的印象是,他一点压力也没有……而像一个暗流涌动的喷泉、蓄势待发……我还记得,他确实需要理发了;头发已经垂到了脖子后。然后,我也发现他很疲惫——以致反应都有点迟钝。”

约尼在飞回中队会议室的时候,听说第四架飞机的飞行员阿姆农·哈里尼作为以色列军事代表团的一员在恩德培驻扎过几年时间,对当地很熟悉。“约尼听到这个消息,就像狗见到骨头一般向我扑过来,”哈里尼回忆说,“‘等一下’,他说,‘你能把大楼的情况说一下吗?’”

他们每人一边,趴在会议室的长桌上。约尼铺开一张机场地图,开始向哈里尼问这问那。在这位飞行员回答的时候,约尼在纸上画了一张大楼的草图。

“约尼想知道大楼的详细情况,比如右边的武器库房和左边的控制塔。他想知道楼梯在哪里、窗户是什么样的、到入口的路该如何走等等。他特别感兴趣的是,如何在大楼内部的房间之间移动。他也问起如何从到港乘客的报关厅进入离港大厅。我告诉他,两个厅之间夹着一条走道,但是不能确信是否两个厅都有出口连接着走道。那样的话,他们就可以经由走道从到港大厅进入离港大厅。”这也许是约尼第一次听说有走道或者从外面有入口通往走道。

约尼也对通往二楼的楼梯非常感兴趣。哈里尼告诉他,自己记得的就是往楼梯方向的入口在大楼的另一侧,而且,如果从南边的广场入口抵达的话,必须要穿过大楼一直走到北边。实际上,楼梯的入口就在大楼的北部,要经过报关大厅,而不是在大楼外。同样地,约尼也想知道二楼通往一楼大厅的那扇门的确切位置。他和哈里尼研究了大楼其他部分的情况,然后问起突击部队将要经过的大楼前方的入口广场——广场中间是否有栅栏或者其他的障碍,以及广场是什么模样的。哈里尼也跟约尼讲了一些关于控制塔的情况——最重要的是,在哪里找到通往控制塔顶楼的楼梯。

“他接着又问了一个问题,”哈里尼说。“‘你觉得乌干达哨兵看到奔驰车和吉普车该做如何反应?’我告诉他,乌干达哨兵会按规定行事。这和在以色列执勤的哨兵不一样。乌干达哨兵只管分内之事,并执行上级下达的命令。他们会通宵站岗,不打盹。如果有车过来,也不会动粗。他们会吆喝一声‘停下来!’什么的,然后拿着刺刀枪对着你。如果你不停下来,他们就开枪。不是因为他们觉得你不怀好意,而是害怕不那么做的话会被惩罚……乌干达士兵也许不太机灵,但是很好斗,所以你必须当心着点儿。”(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