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商讨(第2/8页)

“怎么样?”

“阿尔土宁昨天深夜在莫斯科人汽车厂外的货场被人杀死了。他的喉管被割,身体扔在轨道上,一辆掉头机车从他身上轧过。”

“你肯定是他?”格拉西莫夫问,眉头一皱。

“肯定,他已验明正身。我自己就认识他的脸孔。他是在一辆货车旁边被发现的,有人钻进车里去过,丢失了一些汽车零件。”

“哦,那么说来,他是偶然碰上了一帮黑市贩子,他们顺便杀了他?”

“看起来是那样的,主席同志。”瓦吐丁上校点点头,“我觉得这个巧合没有说服力,但没有实际证据反驳它。我们在继续调查。我们正在核查是否有阿尔土宁当兵时候的同志住在这个地区,但我对这条线索不抱希望。”

格拉西莫夫按铃要茶。他的秘书马上走进来。瓦吐丁认识到这一定是早晨常规活动的一部分。主席对人随和,不象上校所担心的那个样子。不管是不是党内要人,他表现得象一个有职业素养的人。

“那么,现在我们有了三个肯定无误的文件交通员。一个被明确认出,可惜死了。这个死了的被发现同国防部高级助理有过密切的人身接触;那活着的其中一人认定他的接头人是一个外国人,但不能断定他的面容。总之,我们抓住了这条线的中间,两头没够着。”

“非常正确,主席同志。对国防部两个上校的监视还在继续。我建议加强对美国大使馆那一伙人的监视。”

格拉西莫夫点点头,“同意。我该去开早晨碰头会了。继续扩大本案突破口。你戒了酒,现在气色好多了,瓦吐丁。”

“我是觉得好些了,主席同志。”他承认。

“好,”格拉西莫夫站起来,客人也跟着站起来,“你真的认为我们的中央情报局同事们杀了他们自己的人?”

“阿尔土宁的死能给他们极大便利。我认为这对我们——我们在这方面的协议是一次粗暴的违犯,可是……”

“可是我们可能是在和一个地位摆得很高的间谍打交道,而他们最感兴趣的无疑是保护他。是的,我了解。扩大战果,瓦吐丁。”格拉西莫夫再次嘱咐。

弗利也是已经坐在办公室里了。他的桌子上有三个给红衣主教的胶卷暗盒。下一个问题是把这个该死的东西交给他。谍报活动是一个内在互相联系的矛盾集合体。其中有的极为艰苦。有的带来危险使他希望继续呆在《纽约时报》。但有些又是那么简单,他可以叫他的一个孩子去处理。这种想法在他脑子里经常出现:不是他在严肃考虑这个问题,而是有时候喝了点烈性酒之后,在酒力影响下,就沉思冥想埃迪(他的儿子)就能够拿支粉笔去某个地方去做某种暗号。使馆人员常常在莫斯科街上走动,做一些有点异乎寻常的事。夏季里,他们在纽扣眼里戴上鲜花,没有什么明显的理由又把它们取掉——于是在监视他们的克格勃人员就焦急地注视人行道,看这个“暗号”是对谁而发的。一年到头都有人到处闲逛,拍摄普通的街景。事实上,他们几乎不需要有人告诉这样做。有些使馆人员仅仅是为了要按照美国人的古怪脾气行事,去驱动那些俄国疯子。对一个反间谍人员来说,任何事都能是暗号:在停下的汽车里把遮阳板放下来;一包东西扔在前座上;车轮对准的方向。所有这些手段,有的是故意,有的纯系偶然,其效果就是让“二”字号的人为追究一些根本不存在的事情而在这个城市里东跑西颠,忙得团团转。这事美国人比俄国人干得好,后者组织得太严密,不能真正随意行事。这些事把第二管理局反谍特务们的生活弄得十分悲惨。

可是他们的人成千上万,而美国派到大使馆来的(算上家眷)才不过七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