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奠(第3/3页)

“大将军若去秦州,必然大胜,怕只怕去不了秦州。”

楼温将明晃晃的刀放在儿子肩上,紧抵脖颈,稍稍加力,见有鲜血渗出,移开刀,笑道:“哈哈,你的胆子是真大,不愧是我楼家子孙。好吧,给你一次机会,说得好,饶你一命,说得不好,再杀不迟。”

楼础心中重重地松了口气,袖中握紧的拳头终于能够松开。

“外面传言甚盛,都说大将军故意放纵秦州之乱,为的就是能够亲自带兵西征,名为平乱,实为避祸,更有传言说大将军要连横并州牧沈直割据一方。”

“你直接说我想造反吧。嘿,想我一生征战无数,哪一次出征时没有谗言?结果怎样?天成朝多半壁江山是我打下来的!”

“此一时彼一时,先帝与大将军情同手足,谗言越多,大将军越受信任。当今天子却未必分得清哪些是谗言、哪些是真话。”

大将军手中的刀慢慢垂下,“不提传言,你是怎么想的?”

“我以为大将军绝不会造反,此去秦州,避祸为主,择机扶持沈并州为一方之霸,然后大将军旋师回朝,与沈牧守互为表里,令天子不想动、不敢动楼家。”

“嘿,小小年纪,想得倒多。你说得不对,但也不算全错。即便一切如你所言,我又有何危险,值得你来吊丧?”

“天子忌惮楼家已久,怕是没那么好骗,未必会放大将军离京。”

“你的意思是……”

“‘将欲夺之,必固与之’,天子许与十万大军,乃是‘与之’,不等大将军一个月后率军西征,或许就要‘夺之’了。”

楼温沉默不语。

“大将军……”楼础正要继续说下去,楼温道:“你可以称我为‘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