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步步相逼

杨庶堪:字沧白,生于重庆市巴南区木洞镇,同盟会员。杨庶堪是同盟会重庆支部负责人,参与组织重庆蜀军政府。在熊克武任四川督军时,被孙中山任命为四川省长,但因卷入熊克武与孙中山的矛盾,遭到熊克武的抵制和反对。

顾品珍:字筱斋,云南人。号称智将,在川滇黔“三国大战”中,策划对重庆发动奇袭,驱走刘存厚。

赵又新:字凤阶,云南人。蔡锷的第一猛将,在护国战争发起大反攻,一举奠定胜局。

朱德:字玉阶,生于四川省南充市仪陇县。毕业于云南讲武堂,为罗佩金所赏识,同年加入同盟会。四川内战时期任滇军旅长,为赵又新的部下,驻于四川。

吴佩孚:字子玉,山东人氏,秀才出身。北洋政府直系首领,洁身自好,军事才能尤其出众,曾被认为是“中国最强者”及最有可能统一中国的北洋军人。

在成都巷战这一轮全武行中,滇黔都相继吃了亏。吃了亏就得找补,唐继尧增派大批滇军入川,贵州督军为了替戴戡报仇,也调拨黔军主力入川,滇黔两军合计多达四万多人。与此同时,参与作战的川军也从先前的两个师上升到了三个师。

恩怨情仇的主角,已由三个男人变成了三群男人,这意味着“三国大战”的杀人游戏进入升级阶段。川滇黔轮番鏖战,战争从成都延伸到四川全境,规模一次比一次大,兵力一次比一次多,时间一次比一次长,场面也一次比一次残酷激烈。

眼见大火已经快蔓延到无法控制的程度,北平政府急忙派大员率北洋军前往查办调处。然而面对混乱的战局,即便中央大员亦束手无策,只能看着两边继续这样打来打去。

川军起初占有上风,但在滇军奇袭重庆后,战局变成滇黔军更为有利。滇黔军知道段祺瑞站在刘存厚一方,因此把北洋军和川军放在一起打,唐继尧甚至编了个谎,说是段祺瑞要把驻川滇军全部解散,然后押解到西伯利亚做苦工。

给他这么一扯淡,滇军打北洋军比打川军还凶,南下的北洋军不过两个营,哪里经打,只得狼狈退出川境——说是南下查办,到头来却让别人给“办”了。

当战争初起时,川军之中除了已解散的第四师外,有一个师始终冷眼旁观,就是熊克武的第五师。

和云南贵州人打架,同为四川人竟漠然视之,似乎难以理喻,但熊克武自有他的一套逻辑。概而言之,熊克武虽是四川人,但他更是一个国民党人,党派利益远比乡情更重要。

从熊克武的角度出发,这样的推断也不能说不合理:以段祺瑞为首的北平政府与南方的国民党素来对立,刘存厚等老川军既以段祺瑞为靠山,与国民党就是敌人,依照敌人的敌人是朋友的原理,老川军就是敌,滇黔军才是友。

有人希望第五师加入川军作战阵营,熊克武毫不客气地一口回绝:“第五师还戴着护国军军帽,跟滇黔军一样是红边边,护国军不能打护国军,红边边也不能打红边边。”

熊克武不仅大部分时间坐而望之,还拨出一部分兵力协助滇黔军作战,到北洋军退出川境时,更是沿路袭击,果然不愧为川军中的“红边边”。

这当然也是渔翁观景的一种,而且得到的利同样不少。

“三国大战”的末尾,四川重又变成了双头政府,一头是成都,一头是重庆。成都由新督军刘存厚掌握,重庆则是熊克武和滇黔军的据点——试想一下,假如不傍着滇黔军,光凭第五师,熊克武哪有这个实力和刘存厚形成分庭抗礼之势。

一山容不得二虎,熊克武和刘存厚迟早还要一搏,不过依照规矩,在搏之前,一定还要找一顶帽子来戴。

这顶帽子叫做护法运动。护法运动的口号是维护“南京约法”和国会,当时说是为了反对张勋复辟,可问题是张勋这小子实在有负众望,一圈都没能溜达下来,就被段祺瑞一脚从舞台上踢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