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〇(第2/9页)

他胸中升起了激动,向阿兰点了下头。

当那一家人走到和他平行时,拉尔夫和阿兰冲出了灌木丛。

女人尖叫,男孩吓得呼喊起来。

男人想放下篮子,但没等篮子离开肩膀,拉尔夫已经刺中了他,剑从那人的腹部刺进,向上挑到肋骨。那人极度痛苦的厉声尖叫很快就由于剑尖穿透心脏而终止了。

阿兰则冲向那妇女,砍断了她脖子的大部分,血从重创的颈部喷出,突然形成一股红流。

拉尔夫在亢奋之中又转向男孩。那孩子反应迅速:他已经放下火腿,抽出了刀子。拉尔夫的剑还在向下挥舞时,那男孩已经逼近并捅着了他。那种未经训练的进攻,使的力量蛮大,却造不成什么伤害。那一刀错过了拉尔夫的胸口,刀尖在他右上臂划破了皮肉,突发的疼痛使他丢下了手中的剑。那男孩转身就跑,奔向了王桥的方向。

拉尔夫看着阿兰。阿兰在转向女孩之前,先结束了那母亲的生命,这么一耽搁,几乎让他丧了命。拉尔夫看到那女孩把黄油罐扔向阿兰,不知是扔得太准还是误打误撞,罐子刚好击中阿兰的后脑,他扑地跌倒,如同中了战斧。

她随后便跟着哥哥跑了。

拉尔夫弯腰用左手拾起他的剑,拔腿追去。

兄妹俩年轻快捷,但他身高腿长,没几步就追上了他们。男孩回头看到拉尔夫跑近了。让拉尔夫吃惊的是,男孩居然站住脚,转过身,朝他迎面跑来,手中举着刀子,高声叫喊着。

拉尔夫收住脚步,举起了剑。男孩向他跑来——然后在他够不到的距离上站住了。拉尔夫向前迈步冲刺,其实是佯攻。男孩躲过了那一剑;想趁拉尔夫立脚不稳,跑到近处来刺他。这恰恰是拉尔夫期待的。他敏捷地向后一退,站稳脚跟,把剑准确地刺进男孩的喉咙,直到剑尖从颈后穿出。

男孩倒地死了,拉尔夫抽出剑,对那精确有效的致命一击深为庆幸。

他抬头望去,女孩已跑得不见踪影。他马上明白了他是无法徒步追上她的;等到他拉来他的马,她早跑到王桥了。

他转身往回看,吃惊地发现阿兰已挣扎着站了起来。“我还以为她杀死你了呢。”拉尔夫说。他在死去的男孩的紧身衣上擦干净他的剑,装入鞘中,用左手压紧右臂的伤口,想止住血。

“我的头疼得要命,”阿兰回答说,“你把他们杀光了吗?”

“女孩子跑掉了。”

“你觉得她认识我们吗?”

“她也许认得我。我以前见过这家人。”

“这么说,我们现在是杀人犯了。”

拉尔夫耸耸肩。“绞死也比饿死强。”他看了看那三具尸体,“已经是这么回事了,咱们把这些农人拖下大路,别等再有人来。”

他用左手拖着那男人到了路边。阿兰提起尸首扔进灌木丛。又照样处理那妇女和男孩。拉尔夫确信尸体不会被过路人看见。大路上的血已经渗进土里,变黑了。

拉尔夫从那妇女的衣裙上割下一条带子,扎住他臂部的伤口。刀口还疼,但流血已经少了。他感到些许的失意,这是每次战斗后总有的,如同性发泄后一样。

阿兰开始收拾抢来的赃物。“收获不错,”他说,“火腿、鸡、黄油……”他看着男人背的篮子里边,“……还有洋葱!当然是去年的,不过还好着呢。”

“老洋葱也比没有强啊。这是我母亲说的。”

就在拉尔夫弯腰去捡砸到阿兰的黄油罐时,他觉出来有一个锋利的铁尖扎到他屁股上。阿兰在他前面收拢那些捆着的鸡。拉尔夫说:“谁……?”

一个粗哑的嗓音说:“别动。”

拉尔夫从来没有服从过这样的指令。他向前一跃,避开了那声音,转过身来。六七个人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他惊慌不已,但还是镇静下来,用左手抽出了剑。离他最近的那人——大概就是刚才戳他的——挥剑来打,而其余的人则去抢赃物,有的去伸手抓鸡,有的去抢火腿。阿兰剑光闪闪护着那几只鸡,而拉尔夫和那个主要对手开了打。他意识到这是另一伙强盗在打劫他。他义愤填膺:他为这些东西杀了人,他们却要从他手中抢走!他没觉得害怕,只感到愤怒。他勇气十足地进攻他的对手,尽管他迫不得已用左手使剑。这时一个权威的声音高声喊道:“放下兵刃,你们这帮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