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第2/7页)

在这一点上,弗朗西斯拿出了他的秘密武器。“如若修道院试图宣称那种恩典是有条件的,我提请法庭读一下菲利普副院长遗嘱的这份抄件。”

戈德温吃了一惊,他曾装作遗嘱已经遗失。但托马斯·兰利同意为梅尔辛帮忙找一找;他居然把它偷出了图书馆一天,使埃德蒙有充分时间加以复制。

凯瑞丝不由得高兴地看着戈德温发现他的欺骗手段被拆穿时那种又惊又气的脸色。他向前迈了一步,忿然说道:“这是怎么弄到手的?”

这个问题露出了破绽。他没有问:“在哪儿找到的?”——要真是遗失了的话,这才是合乎逻辑的询问。

格利高里·朗费罗满脸不高兴,向他挥手,示意他别开口;戈德温闭上嘴,后退回去,意识到他把自己给泄露了——但显然为时已晚,凯瑞丝心想。法官应该看得明白,戈德温发火的唯一理由就是他深知那文件有利于镇上人,才尽力把它压下去。

弗朗西斯会随之应声而起的——凯瑞丝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因为戈德温的口是心非在法官的头脑里还新鲜,这时不利于格利高里为此案作辩护。

但格利高里的招法使他们所有的人大吃一惊。

他向前迈步,对法官说:“阁下,王桥不是个特许的自治市。”他点到为止,仿佛他只有这么多话可说了。

从严格意义上说是这么回事。大多数城镇都有颁给它们的国王特许证书,允许他们不受当地的伯爵或男爵约束而拥有贸易和主办市场的自由权。那些城镇的居民是自由民,只对国王一人效忠。然而,少数镇子,如王桥,仍是领主——通常是主教或副院长的财产:圣奥尔本斯和贝里圣埃德蒙兹就是实例。它们的地位不够清楚。

法官说:“那就不一样喽。只有自由民可以向王家法庭投诉。你们对此还有何可说,弗朗西斯·布克曼?你的当事人是佃户身份吧?”

弗朗西斯转脸对着埃德蒙。他低声催促说:“镇上人以前到王家法庭来投诉过吗?”

“没有。修道院——”

“教区公会也没有吗?连你之前的时候?”

“没有这样的记录——”

“这样我们就无法援例争论了。倒霉。”弗朗西斯又回过头去面对法官。转眼间,他的面容从忧虑变成了自信,说起话来就如屈尊去处理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阁下,镇上人是自由的,他们享有自由民的使用权。”

格利高里马上说:“并没有自由民权利的统一模式。在不同地方意味着不同情况。”

法官说:“有书面的习惯陈述吗?”

弗朗西斯看着埃德蒙,老人摇了摇头。“没有一个副院长曾经同意过把这种事写下来。”他咕哝着说。

弗朗西斯又转过去面对法官。“没有书面陈述,阁下,但显然——”

“这样,本法庭就要确定你们是不是自由民。”法官说。

埃德蒙直接对法官讲话了。“阁下,居民有买卖他们住宅的自由权。”这是不会给予佃户的重要权利,佃户则要他们地主的允许。

格利高里说:“但你们有封建义务。你们得使用修道院的磨坊和鱼塘。”

威尔伯特爵士说:“别谈鱼塘了。关键的因素是居民与王家法律体系的关系。镇子是否自由接纳国王的治安官?”

格利高里就此作出答复。“不,他得获准才能进入镇子。”

埃德蒙愤愤地说:“那是修道院的决定,不是我们的!”

威尔伯特爵士说道:“好极了。居民们是否会充任王家陪审团,抑或有权豁免?”

埃德蒙迟疑了。戈德温一副兴高采烈的神气。充任陪审团是个耽搁时间的杂差,只要可能,人人都巴不得避免。停了一阵之后,埃德蒙说:“我们要求豁免。”

“这样,问题就定下来了,”法官说,“若是基于你是佃户的前提而拒绝那项职责,你就不能越过你的领主向国王的法庭申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