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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斯基林不以为然。他提醒诺斯,魔术帮已具有“搬走”整座港口的经验,而巴卡司也说过德国人曾伪装过发电厂附近的河流,以在河面上撒煤灰的方式使其看起来和附近的碎石路没什么差别。

“这个方法在这里管用吗?”教授质疑。

“恐怕不能,他们太清楚运河的位置了。我想,就算这个地方突然多了一条公路,他们也一定不敢把车开上去。”马斯基林继续说,就连表面保持中立的美国也在研究保护大型目标物的办法。他告诉诺斯,美国人为了保护纽约华盛顿大桥,曾在一张大帆布上画下大桥的空中俯视图,企图横跨河面架在哈德逊河下游,等敌机接近时便用灯光照射。只不过,河上的强风毁掉了他们的第一次尝试,这张帆布还没完全撑开,就被狂风撕碎了。“我们还是可以对运河做点事的,”他下了结论,“问题只是如何针对眼前状况采用正确的方法。”

咖啡厅外的大街上,一匹拉车的马突然走不动了,坐在地上不肯起来。马夫一边踢它,一边大声乞求神明让这匹马继续工作。他的叫喊声很快吸引了一群好事的旁观者。马斯基林对当地的语言颇有了解,知道这些人多半在批评马夫踢马的技巧不对。于是,人群中热闹地响起一片如何正确踢懒马的争辩声。

“我还是认为应该把时间花在别处,”诺斯说,马斯基林刚才举的例子仍无法说服他,“这条运河长逾一百英里,只要一小颗水雷,不管掉在哪里,就可以完全毁掉你的努力。”他放下咖啡杯,一脸深思熟虑。“你也知道,我并不喜欢说这种丧气话,但有些事就是做不到,这很简单。不能因为一些异想天开的上校要我们让骆驼飞上天,我们就一定得办到。贾,你一定得想清楚,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愚蠢的差事上对我们毫无益处。”街上的喊叫声越来越大,诺斯必须提高音量才能让马斯基林听见。“承认某人的点子不可行,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我们已经来这里勘察过了,实际的情况就是不可能。”

马斯基林还不打算放弃。“乐观点,法兰克,任何事情都会有解决办法的。更何况,你大概不知道,我还真的曾经在舞台上把一头大象藏起来过。”

诺斯满腹狐疑。“不会吧?你是怎么做到的?”

“把一顶角盔戴在它的头上,让它唱出女高音的声音。”①

在外面的人群中,两个埃及人发生了激烈争吵,开始以恶毒言语互相诅咒。其中一人盛怒下挥拳打掉另一人的土耳其帽,被打的人则以扯破对手的长袍作为回敬,两人纠缠扭打起来。此时,那匹拉车的马似乎休息够了,便起身将马车拖到一旁,小心地远离打架的这两个人。

马斯基林和诺斯前往协助运河防务时,魔术山谷的工作仍在继续,由格雷厄姆暂时负责,但他几乎无事可做。工厂仍忙着生产幽灵军团所需的士兵、坦克、大炮和弹药,而山谷的建设工作也已大体完成。利用这个风平浪静的夏天,魔术帮的成员痛快地在尼罗河盆地游玩了一番。由于敌人只把重点放在各个战略要地而非人口稠密的都市,因此开罗相当安全,成为众人游乐的场所。

于是这座大都市变成了欢乐的绿洲,拥有足以满足所有男人欲望的一切东西。在此可以看到艾洛·菲林和比蒂·戴维斯主演的《江山美人》,也能观赏罗兰·都尔和丝特菲·杜纳演出的《柏林怪兽希特勒》;可以到杰济拉赌马,参加慈善音乐会,在月光下的露天餐厅用餐、跳舞,参观开罗名胜古迹或造访《圣经》故事中的沙漠;可以踢足球,打乒乓球、板球、马球或高尔夫,射飞靶或野鸟,骑骆驼,逛豪华百货公司或从街头小贩处购物……

最迷恋这座城市的是希尔,他没过多久便发现开罗是一座遍布成熟女性的葡萄园。这里有成百上千的女人:有气质优雅的女人,有街头妓女;有美丽的女人,有难看的女人;有各种身材、体态、年龄、肤色和国籍的女人;有能带来欢愉的女人,也有偷走男人钱包的女人;有能预知未来的女人,也有满足各种欲望的女人。这是一座满溢女性香水味的芬芳城市。希尔在此颇有斩获,从一些女人身上得到短暂欢愉,但没有一个让他感到满意。在迈克尔·希尔的生命中,他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强烈的不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