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卷土重来(第2/10页)

但是情况正在发生变化。卡斯特罗1959年夺取古巴政权,把巴蒂斯塔轰了出去——一起轰出去的还有他的朋友西格尔和兰斯基。这些正派的生意人意识到,新成立的共产党政权可能不是最好的赚大钱的地方,于是便夹着尾巴匆匆撤回美国。同他们一起的还有古巴难民潮,这些难民很快在佛罗里达建立了流亡者组织,发誓要对卡斯特罗实施报复。正如哥伦布把第一世界的传染病带到了第三世界一样,这些旅行家返回的时候也给第一世界带了一件礼物:可卡因。

很长时间以来,美国的头号毒品一直是海洛因。整个美国以致整个世界,毒品上瘾率一直在上升——这个前景让麻醉品立法者惊愕不已。然而真正让他们震惊的,还是新吸毒者同老吸毒者完全不一样。三四十年代的瘾君子都是没受过什么教育的,无法适应社会的中年人。新瘾君子都很年轻,受过很好的教育,在社会上也游刃有余。新一代的麻醉剂使用者正在出现。五十年代中期出现了吸食海洛因的巨浪,这毫无疑问是因为人们越来越容易得到毒品,而毒品的充足供应则又要归功于法国贩毒网现在那精确无误的机制。但这也是另一个社会因素造成的结果:吸毒现象正在卷土重来。

正当可卡因在颓废的古巴高层社会翩翩而过的时候,美国社会正在经历的变化使得这种毒品到达之后马上就找到了稳固的立足点。五十年代中期的时候,新的一代刚刚成年,年轻人发现自己置身于独特的地位:他们拥有足够的知识,足够的教育和足够的空闲时间,可以来质问他们的父母从来没有机会怀疑的这个社会体制。这一代人似乎很喜欢打破一切规则。在音乐,文学和诗歌方面,他们抛弃传统,青睐混乱的东西,创造出无法预见的,磕磕巴巴的作品来,让年轻一代着迷,让老一代怒不可遏。他们消化吸收的是新生的流行音乐和垮掉派作家快节奏的不被打断的作品,因而他们抵制从前为父母所接受的约束和限制,开始过自己的快速的不被打断的生活。媒体很快捕捉了这个潮流,没过多久,屏幕上的英雄就开始反映思想自由的新一代的生活态度。流行的英雄形象开始从局内人的形象——地方长官,警察,或是政客——转变成局外人的形象,即反抗地方长官,警察或是政客的人。1955年,詹姆斯.迪恩在《无因的背叛》里展示了该如何真正进行反叛。

也许是因为人们认为反叛思想具有浪漫主义色彩,所以吸毒者的形象也开始改变。世纪之交的时候的瘾君子被视为是虚弱,没有勇气的个体,而五十年代的吸毒者则表现出一种不同的形象:反叛者的形象。他们违反联邦法律而不受惩罚,更重要的是,他们还写出自己的经历。同詹姆斯.迪恩一样,新一代的瘾君子成为美国青年对社会,对同伴,对父母,对权威,对自己的生活不满的象征。这个形象威力更大,因为巴罗斯和他的随从都很聪明,受过教育,而且见多识广。他们无法参与到社会中去:社会无法同化他们。这种不妥协的立场非常流行,没过多久,其他人就开始效仿他们的冒险行为,自己也开始吸毒。

然而直到此时,听说过可卡因的人还很少。就连无论到哪儿一切都准备得好好的的巴罗斯要弄到点可卡因也不容易,他写道,一个朋友最后从墨西哥给他弄到一点,这令他欣喜不已,因为“我以前还从来没有用过什么好可卡因”。对他而言,可卡因只有作为”速度球”——直接注射到血液里的海洛因(或是任何合适的药劲大的麻醉剂)和安非他明(或是任何合适的药劲大的兴奋剂)的混合物——的一部分才有意思。兴奋剂让你飞起来,而麻醉剂让你慢下来。尽管弗洛伊德的朋友弗莱舍尔马克索夫在1885年就发明了这种方法,但由于它需要静脉注射海洛因,这意味着它的吸引力还是受到严重的限制。因此,在这一时期的美国,可卡因几乎只供染上海洛因瘾的人享用。巴罗斯讲述了1956年的真实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