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春药?毒药?(第4/13页)

我在寻找可卡因和性的真相时,又去见埃迪。当然,奈杰尔还是没空。更糟糕的是,埃迪正想找人聊天。他打开冰箱,拿出一个装满大麻的塑料袋。“咯拉拉邦人,”他说着话,像个鉴赏家似的嗅了嗅袋子。“总是把它放在冰箱里”。他卷了一支足有伦敦的杭格路那儿的单程回旋交通系统大小的大麻烟,问我在想什么。我解释说我需要了解有关可卡因的东西,他换上了一副迷人的面孔。可卡因和性,我补充说。他对可卡因和性有什么了解吗?

埃迪忽然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他放下还没点着的大麻烟,抬起头来。“我知道你从哪儿来的,”他说,“现在性——性是可卡因的一大好处。”为什么?埃迪举起前臂,攥紧了拳头。“感觉一下。”他说。我顺从地捏了捏他的手腕。“像只公鸡。公鸡,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吗?”但是可卡因实际上能干什么?我想知道。“整夜,”他说,“整夜地玩。像只公鸡,像只兔子。”那女人呢?我问他——可卡因对女人有没有什么好处?他扬起了眉毛,点着了大麻烟,深深吐出满肺的烟,这一口烟足以灭绝博帕尔城。“女人?”他说,“管她们呢!”

事实上,无论是内服还是从鼻孔吸入,可卡因都会产生兴奋,但并不一定非得是性兴奋;这既要因药而异,也要因人而异。然而,如果作为性药局部使用的话,结果就大不相同了。正如考勒多年前发现的那样,可卡因是一种局部麻醉剂——它可以麻醉神经末梢。因此,局部使用,它也许可以让人比较持久,却不太可能增强感觉——它只是带给人昂贵的麻木感(冰激凌要便宜得多)。对女人而言,局部使用可卡因的效果就更加令人吃惊了,因为阴道是一种黏膜组织,可卡因透过它吸收起来很容易。因此它也许可以作为理想的局部用药,但关键的两点不行:第一点是,要求性行为前实施这种麻醉的,通常是男人而不是女人;第二点是,把可卡因推入体内会造成极大的危险。

身体能吸收的可卡因数量决定于它所到之处的黏膜层的大小:就毒性而言,用鼻子吸食可卡因要相对安全,因为鼻腔内部的表明面积相对很小。而阴道和肛门的吸收面积要比鼻子内部大得多得多,所以,吸食时很安全的一剂可卡因,如果塞进身体的其他入口,可能会非常危险,甚至会致命。这正是早期的医生不明白的地方,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早期医学报纸上归咎于可卡因的死亡病例才大多数都是因为做生殖手术造成的。医生不知道这么多的可卡因会吸收得这么快,所以他们给实施手术的身体入口涂上了大量的高浓度可卡因。

这些病例中最著名的要属那个不幸的外科医生考勒姆林了。在给一个女病人腐蚀溃疡面之前,他用上了1,530毫克的可卡因。所有这1,530毫克的可卡因都被她的身体吸收,不到一个小时她就死了。甚至在今天,美国大医院的急诊室还不时收治因为性行为中身体内部吸收可卡因过量的女病人——这些女人错误地判断以这种方式自己可以承受的可卡因量,因为她们惯常的作法是通过鼻子吸食。每一年都有许多人因此丧生。然而,性药的吸引力就是这么大,从来都不缺少自愿尝试的人。

随便问哪个医生,都会告诉你可卡因不是春药;同吸食这种药的人谈谈,他们很可能会给你刚好相反的答案。服用可卡因最常提到的一个理由就是“性”,所以这里面肯定有文章。但是究竟有什么文章?当然,可卡因的价格是一个因素:就像好的香槟酒一样,可卡因因为价格昂贵而味道尝起来格外好。也许那些说可卡因改善了性能力的人看到了他们想看的东西。当然,富人也给可卡因添加了特殊的味道,我们都知道,富人的性生活比我们其他人的要有意思得多。他们的伴儿也漂亮得多。第一流的,毒品刺激下的纵欲狂欢的神话总是很有效,还很难驱散。也许还牵扯一种暗地里的激动:有了可卡因,就自动会让人变得更加兴奋,原因很简单:可卡因是非法的——正像有人说的那样,“偷来的糖格外甜”。可卡因还是一种社交药:在夜总会里同陌生人分享几口可卡因,你们就会自动找到共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