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春药?毒药?(第3/13页)

也许把可卡因当作壮阳药还是有些道理的。但是我怎么才能肯定呢?最明显的办法就是自己试试看。单作为新闻记者的任务而言,这主意还不错。接着我意识到,我爸妈很可能会读到这本书,最后还是决定放弃。有关可卡因和性的问题,我该问谁呢?接着我不由灵机一动。我掏出电话本,开始给魔术师埃迪打电话。

请允许我解释一下。魔术师埃迪是个毒品贩子。不过他不仅仅只是一个毒品贩子。他是我认识的唯一的一个毒品贩子。关于麻醉剂的事情,埃迪忘记的东西比你我所有知道的还多。不过,说老实话,魔术师埃迪忘掉的一切,也比你我知道的所有的还多。这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别忘了他四十年来大部分时间都在从事专业贩毒。他第一次运送毒品,是从阿富汗运到印度。现在他把毒品从欧洲大陆运到英国去。作为经营进出口生意的个体户,埃迪也许是英国唯一一个真正认为开通海峡隧道这主意不错的人。“简直就像每天上下班一样,”,他说,“你瞧,就像每天坐地铁上下班似的”。没错,对埃迪而言就是这样——只不过别人不会带着装满大麻的手提箱上下班。“我就是这样,”他说着耸了耸肩,你马上明白他说的是真话。

和所有的好毒品贩子一样,埃迪住在伦敦南部的一栋非常老朽的房子里,房子老得简直就靠长得满墙满窗的的树丛捆在一起。去看一次魔术师埃迪,简直就像去拜访隐居天外的郝薇香小姐——只是这个郝薇香小姐永远在抽一根巨大的,卷得松松的,气味辛辣的香烟。我有一次问到他的过去,他告诉我说他原来是个木匠,然后目光移向远处,手里摸索着一盒火柴。“跟耶稣基督一样。”他想了会儿后又补充了一句。

埃迪一直都在琢磨着要写一本关于伦敦十五世纪的无政府主义者的历史研究的书。要是他能写出来,可真是件惊人的成就,因为埃迪记忆力的半衰期勉强比金鱼的短一点。他谈话的时候,常常一句话说到一半就停下来,四处看看,皱起眉头,然后就会问,“抱歉——我刚才在说什么?”这使得同埃迪的谈话有点很难往进行下去,还有个原因就是他说的是那种介于押韵的伦敦俚语和胡言乱语之间的语言。打电话给埃迪询问有没有货的顾客总是会听到一通长篇独白,大讲气象情况,土地的颜色和“农场主的女儿”的状况。这样做的目的是,要是警方窃听的话,可以迷惑他们。这办法也许起作用:肯定能把所有人都弄得云里雾里。

埃迪只贩卖大麻,所以我怀疑他帮不了我什么忙。我曾经问他对可卡因怎么看,他换上一副厌恶的表情。“太贵了”,他说,“我是说,就像个雪球。你知道吗?这么大的雪球——”他比画了一下。“你把雪球扔到空中——”,在这儿他做了个扔的动作“——会怎么样?”他看着我,就好像我应该说点什么似的,所以我说,“我不知道,埃迪。会怎么样?”接着是长长的停顿。“对不起——我刚才在说什么来着?”他问我。

埃迪一直威胁说要把我介绍给他的一个搭档——一个名叫奈杰尔的神秘的照明技师。埃迪向我保证,他就是给滚石乐队提供可卡因的人。他的工作就是拎着那个装有可卡因的手提箱,他胳膊下夹着个小包跟着乐队周游世界,就像拎着美国核武器的发射密码,跟着美国总统到处跑的那个家伙一样。

当然啦,我急着想见到奈杰尔,可是无论我什么时候问起他,他都是神秘地没有空。一个月他长了带状疱疹;下个月又出门旅行了。接下来他同“狂街传教士合唱团”一起忙录音——“我还认为他是个照明技师,埃迪”,我说。他干巴巴地看我一眼,“你以为工作室里就不需要照明了,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