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瓦罗·库尼亚尔(第3/10页)

法:您是说葡萄牙将不会有议会吗?我理解对了吗?

库:您理解得很对。我向您保证在葡萄牙将不会有议会。

法:那么你们为什么举行选举?为什么你们共产党人参加选举?为什么把大量的精力和财力花费在选举上?

库:唉!唉!唉!也许在这个问题上您是对的。也许我们不参加更好。但是人们并不总是能做那些称心如意的事,并不总是能按自己的设想行事。当时,一切都计划好并作了决定。种种矛盾的力量参与其中,如那个不同派别组成的政府,那个连人民民主党也包括在内的大联合政权。我们共产党人曾清楚地告诉军人,联合政权中不应该有人民民主党,不可能通过广泛的民主联合把国家引向社会主义。但是他们愿意把社会党人、共产党人、社会民主党人和武装部队运动的各个派别组合在一起……我们曾提醒他们,选举是一种危险,条件还不成熟。如果不采取补救办法,我们将在选举中失败。消极的投票不能同积极的战斗混为一谈。但是我们只阻止了地区性选举,对立宪会议的选举他们曾坚持要举行。

法:库尼亚尔,选举是测量人民意愿的唯一标志。

库:是标志之一,仅仅是标志之一。我之所以这样回答您是为了取悦于您,说得更明白些,是为了避免同您进行无休止的争论。如果我回答您说“不是任何标志”,这种是与不是的争论就不可避免。当有些地区还存在文盲时,您想测量出什么呢!现在有些地区到处散布着这样的流言飞语,说什么“如果你投镰刀斧头的党,那么共产党人就会来到,并揪你的耳朵”。在这种流言盛行的情况下,您想测量出什么呢!

法:库尼亚尔,您是说,人民还没有成熟。这往往是推行专政的借口,也恰恰是法西斯分子常说的话。

库:唉……这并不是说人民还没有成熟……而是说选举并不是唯一的方法……

法:库尼亚尔,事实是您没有预料到会遭到如此惨败。

库:不,不。我知道右派会取得胜利。我没有提醒过军人吗?我曾期待在里斯本得到更多选票,这是真的。我曾期待在南方的许多地区得到更多的选票……但是我从来没有幻想过获得多数。抱这种希望是缺乏根据的。反共产主义势力如此强大,以致在某些村庄我都无法举行集会。他们在墙上写道:“库尼亚尔,叫你有来无回!”农业地区对我们十分不利,农村中弥漫着恐怖的气氛。无论在什么地方,被认为需要打倒的敌人不是法西斯,而是葡萄牙共产党。我们遭到各种各样的人的反对:右派、中派和左派。你们国际新闻界也攻击我们,你们总是喋喋不休地议论布拉格,也像议论布拉格那样的议论里斯本……而梵蒂冈电台则呼吁人们别投左派的票,社会党人煽起内战的恐怖,说什么如果共产党人上台,就会同西班牙人交战,还谣传说将发生共产党人策划的军事政变。在这种气氛下,右派获胜是不可避免的。

法:库尼亚尔,右派没有获胜,是社会党人取得了胜利。您愿意去说话的地方,您都去了,也说了,那里没有恐怖气氛。选举是以正确的方式进行的。后来是你们采取了错误的行动,甚至是非法的行动。

库:啊,现在我不得不向您解释现在葡萄牙发生的事。这里发生着什么事呢?发生着革命。您知道吗?这里有一个革命的进程,您知道吗?尽管它是同资产阶级的民主化进程同步发展的。资产阶级的民主化进程有时同革命进程有着同一的目标,有时则互相矛盾。解决问题主要应靠革命运动,而资产阶级民主化进程则依据选举万能论的陈旧观念行事,希望一切合乎法理。它强调法律地位,要求对享有某种法律地位的事物给予法律保护,但这种法律都是前政权的法律。它谈论有待遵守的法律,但是在革命进程中人们将制定新的法律,而不遵守前政权的法律,懂吗?革命不遵守法律,它制定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