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丽玛沃·班达拉奈克(第3/10页)

在政治上,所罗门·班达拉奈克是尼赫鲁式的人物。他坚持认为有必要建立第三进步力量,即一种社会民主力量,以抵制马克思主义左派力量和在全国由森纳那亚克控制的右派保守力量。他以建立斯里兰卡自由党实现了自己的夙愿。在这件事情上,西丽玛沃的看法与他非常接近。她像关心他的饮食、他的孩子们和破袜子一样关心这件事。她是一位顺从、忠诚、温柔的妻子,伴随他进行每一次旅行和参加每一个集会。她担任他的秘书。在锡兰有这样的习惯:政治人物的妻子几乎总是丈夫的机密保管人。由于她的功劳,自由党取得了成功。1956年所罗门·班达拉奈克在选举中战胜了森纳那亚克,当了总理,四年后去世,被一个和尚暗杀。和尚行刺的原因不明,也许与他太不喜欢女人有关。当时他正在科伦坡家里的凉台上阅读什么,并等待来访的人,因为他习惯于不拘礼节地接见所有的来访者。突然来了一个和尚,朝他开了六枪。他叫了一声,接着喊道:“西丽玛沃!救命!西丽玛沃!”这个和尚经过审判被判处死刑,但他始终没有解释行凶的动机。

暗杀使西丽玛沃和党内其他成员都陷于绝望之中,突然间,他们失去了唯一的领袖和将来取胜的一切希望。没有人能取代班达拉奈克,而1960至1965年的大选却迫在眉睫。问题怎么解决呢?党内决定把所罗门的位置交给西丽玛沃。西丽玛沃先是躲避、自卫,后来屈服了。对手是杜德利·森纳那亚克。一半是手段,一半出于真心,她以最天真的方式——哭泣,出色地参加了竞选。她身穿丧服,即白色莎丽出现在人群面前,一言不发,只是哭泣。于是,群众与她一起泣不成声。她取得了绝对的胜利。从一个温存的妻子、谨慎的秘书,一下子变成一个似乎生来就能以魅力赢得民心的人物,像一个纯朴的母亲主持一个家庭那样治理一个国家。在这以前没有发生过女人当总理的事,果尔达·梅厄和英迪拉·甘地都是很久以后才得到显赫的地位。尽管在内政方面遭到了失败(国家工业化失败了,石油国有化毫无成效,失业情况严重),但在外交方面她却创造了奇迹。她以所谓不结盟保证了锡兰的完全中立。按句话说,一个连所罗门的精细头脑都感到难以对付的难题,根据她的判断却很简单:“不要只到一个店老板那里买东西,要么到所有的老板那里去买,要么就不向任何一个老板买。”她在莫斯科与赫鲁晓夫会晤,在北京与周恩来会晤。她出现在捷克、波兰、南斯拉夫,挎着小包,莎丽上佩戴着小饰物,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说道:“我以妇女和母亲的身份向你们讲话!”这些做法并没有妨碍她与资本主义国家保持良好的关系。这些国家为了争取她,向她投了大笔的款子。例如加拿大为她免费在科伦坡修了机场,美国资助她在农村开展消灭疟疾和控制人口的运动,英国向她提供原材料。真是妙极了。按理她不应该在1965年的大选中落选,而被心爱的对手杜德利·森纳那亚克所替代。

但是哭泣的寡妇已经不再是哭泣的寡妇了,她十分喜欢这个由于偶然的机会或命运的安排而取得的职业。在以后的五年中,她以母狮子般的狂怒来反对森纳那亚克,她唯一的梦想是重新得到她的职位。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她采取了一切可行的办法,包括最大胆的妥协。比如说与共产党和托派建立统一战线,尽管她一向自夸不接受马克思主义(她出身地主家庭,并从所罗门那里继承了一大笔银行存款)。那么,她是权欲熏心呢,还是出于真诚?很多人认为她是出于真诚,尽管其中含有天真的成分。无论是在牛津大学政治经济系毕业的女儿苏内特拉,还是在索邦大学政治系毕业的女儿钱德里卡,或者是在伦敦学现代历史的儿子阿努拉,都一而再地告诉她:世界变了,老框框过时了。他们讲的道理与鼓动锡兰青年参加暴乱的那些道理同出一辙。暴乱者的头头是一个名叫罗汉·维杰韦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