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丽玛沃·班达拉奈克(第2/10页)

这些参加暴乱的年轻人是些什么人?是谁煽动他们,把他们送往屠场?他们是怎么闹起来的,为了什么?这些孩子们想得到什么,在寻找什么?在似乎是世界上最不可能发生暴乱的锡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事实上,在这里没有任何人遭到恐怖政权的压迫,在议会的保证下人们自由地进行选举。在这里,人人都被允许为创造另一种社会而奋斗,各种类型的马克思主义政党,从亲莫斯科的到亲北京的和亲古巴的同时并存。连朝鲜、北越、越共临时政府、东德都在这里设有大使馆,更不用说中国和苏联的外交使团,他们几乎得到了比美国和英国更好的待遇。此外,这里没有人死于饥饿和贫困。根据英国人留下的规矩(英国人体面地离开锡兰时,给这个国家留下了独立,并在它的国库里留下一大笔钱),每个公民每星期可得到两公斤大米。工会组织是强大的,并受到尊重。公民享受免费医疗。从小学直至大学都实行义务教育制。文盲已不复存在,谁都可以不花分文就去读书,一直读到大举毕业。人人,的确是人人,都有一个家,也许还有一块土地。无论在城市或在农村,你都不会遇到像在印度、巴基斯坦、印度尼西亚那种凄凉的景象。这里没有人沦为乞丐,困于疾病,这里没有污秽。那么,为什么会发生来势如此猛烈的暴乱和如此无情的镇压呢?

对这场悲剧的分析,要从她——西丽玛沃·班达拉奈克夫人这个统治着锡兰的年长和有威望的主妇开始。事实上,暴乱者的目的是要发动一场政变,他们首先要逮捕并杀掉的正是她,也正是她以最不寻常的手段战胜和控制了这股旋风。她是我们这个时代第一个成为总理的女人,这一事实本身使这位55岁的女子身上的一切都显得极不寻常。可是,我觉得与其说她不寻常,还不如说她是纯洁和狡猾的奇怪的混合体。如果你在不了解她的身份的情况下,在街上遇见她,你会以为她是一位上街买东西的家庭主妇,而且是一个行动有点笨拙和粗俗、体态臃肿和庞大、毫不灵巧的家庭主妇。也许对自身的形象感到不满或自卑,她把头发从低低的前额和两鬓往后梳了一个髻。脸上没有一点脂粉的痕迹。这张可能曾经是美丽的,或者至少是讨人喜欢的脸,今天成了一张刚毅的脸,她总是努着嘴,有时流露出几乎是修女式的神态。你知道某些母亲的脸吗?她们由于操劳和经受痛苦,无论从性方面还是从感情方面来说,都不知道什么叫欢乐。由此,她们又受到各种心理变态的折磨,而且无法摆脱,即使在命运赐给她们胜利和荣耀的时候。而她的心理变态应该追溯到她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当她作为圣布里吉达天主教学校的一个佛教徒学生时,她总是坐在最后一排默不做声地听课。正因为如此,她总是孤独一人。在她的生活中没有情人,没有可以信赖的友谊。从她丈夫去世的那一天起,她就按照亚洲人的清规戒律,严格地扮演着寡妇的角色。从她那冷凝的目光和木然的听天由命的神态中,你可以想象得出,即使她丈夫活着时,她也是在孤独地生活。她的丈夫是家庭强加于她的,这是在亚洲盛行的做法,即出于利益或别的打算而勉强促成的婚姻。24岁时,她与所罗门·班达拉奈克结婚,当时他已经44岁,年龄相差太大了。他博学多才,无疑十分聪明。他与安东尼·艾登[5]一起在牛津大学念过书。他有着高雅的风度,但是对女人的兴趣甚少。他真正的情人是政治。传说和流言认为西丽玛沃想嫁给另外一个男人,就是那个至今仍是她不共戴天的政敌,她最憎恨的杜德利·森纳那亚克[6]。在科伦坡,人们说:“西丽玛沃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表示对森纳那亚克的怨恨。”不管怎样,她与所罗门还是结合了,并且生了三个孩子:苏内特拉,28岁,住在伦敦;钱德里卡,26岁,住在巴黎;阿努拉,21岁,有时住在古巴,有时住在科伦坡。老大老二是女儿,老三是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