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 结果(第2/14页)

在19世纪第三个25年里,这个进程显得特别迅速,其原因有二,即世界经济在广度和深度两方面的急速发展。这两方面的急速发展,是这个时期世界历史的主旋律。拜科技进步之赐,偏远以及无人地区的开拓度大增,原本的不毛之地,如今已成为粮食出口区,其中最为突出的是美国中部平原和俄国东南部。1844—1853年间,俄国每年出口粮食约1150万公石,但到了19世纪70年代下半叶,出口已达4700万到8900万公石。在19世纪40年代,美国出口的粮食几乎可忽略不计(也许只有500万公石),此时却向国外出售1亿多公石。[3] 与此同时,我们也发现“先进”世界已开始尝试将国外某些地区变成其特殊产品的供应地——孟加拉的靛青和麻,哥伦比亚的烟草,巴西和委内瑞拉的咖啡,埃及的棉花更不用提了,如此等等。这些新的出口作物取代或补充了当时同类的传统出口农产品——加勒比海和巴西正在减少的糖、内战时期美国南方诸州的棉花。整体而言,除了个别例外(例如埃及的棉花和印度的麻),这些经济特殊作物并非一成不变,即使有些固定不变,其规模也不能与20世纪相比。恒久不变的世界农业市场模式,在帝国主义经济于1870—1930年间形成之前,尚未确立。看似欣欣向荣的产品也可能潮起潮落,时升时降;19世纪第三个25年期间生产这类出口农产品的主要地区,后来不是停滞不前,便是完全放弃。圣保罗州(São Paulo)曾是这个时期生产咖啡的主要基地。如果说巴西已成为主要咖啡生产国,圣保罗的咖啡产量充其量只占全国产量的1/5,只及里约(Rio)的1/4,印度尼西亚的一半,锡兰(Ceylon)的两倍。锡兰的茶叶种植业在这段时间还无足轻重,19世纪70年代晚期茶的出口还未单独注册,19世纪70年代后也只少量出口。

尽管如此,农产品此时已成为主要的国际贸易项目,这通常会导致农业高度专业化,甚至使出口农产品的地区只种植单一作物(其理由显而易见)。技术的发展使这种局面成为可能,因为大量散装货物在进行长距离陆上运输之时,其主要运输工具只能依靠铁路,而铁路在19世纪40年代之前尚未问世。与此同时,技术显然随需求而诞生,或预测到市场需求而加以开发。这在美国南部的辽阔平原和南美若干地方最为明显。那些地区的牲口实际上并不需要人们精心饲养,只要由高卓人(gauchos)、拉内洛斯人(llaneros)、瓦克罗人(vaqueros)和牛仔放牧就行。然而成倍增加的牲口,正大声呼喊着唯利是图的城里人找个运输途径把它们转换成钱。得克萨斯人将牲口赶到新奥尔良,1849年后又进而赶到加利福尼亚。促成农场主人长途跋涉开拓这条牲口之路的原因,正是东北部已显示出它将成为一个大型市场。这条牲口之路成了“蛮荒的西部”英雄浪漫史的组成部分。这条路将偏僻的西南部与缓慢延伸过来的大车站连接起来,又借由一座座火车站与芝加哥相联系。1865年芝加哥的储货场开放了。内战爆发之前,每年有成千上万头牲口来到这里;内战结束后的20年里,每年来到这里的牲口更不下几十万头,这种盛况一直延续到铁路网络的完成,延续到19世纪80年代“蛮荒的西部”因耕种技术提高而告别了它的古典时期,告别了以畜牧为主要经济的时期。与此同时,人们也开始试探新的家畜利用法:一是传统的方法,即在家畜屠宰后将肉腌制并风干;二是某种浓缩法[1863年拉布拉他河诸州已开始把李比希(Liebig)的肉类萃取法应用到生产上];三是制成罐头;四是冷藏法,也是最具决定性的方法。波士顿在19世纪60年代后期开始收到一些冷冻肉,伦敦也自1865年起从澳大利亚运来少量冷冻肉,但在19世纪第三个25年结束之前,冷冻肉并没有很大的进展。不过这也没什么好奇怪,因为美国企业的两大先驱,即美国两大包装公司巨头斯威夫特(Swift)和阿穆尔,直到1875年还未在芝加哥站稳脚跟。